“三葫蘆這件案子,雖然不是我查的,但最終卻是我們向檢察院起訴的,我怕在庭審的時候,律師有一些細節會搞不清楚,就過來看一下。”任哥話音落,停頓了一下:“餘公子那邊,給你答覆了嗎?”

東哥點頭:“他已經跟市裡主管政法的領導打過招呼了,據說省高院那邊,他也支上了關係……三葫蘆今天應該是死緩。”

“跟我設想的差不多。”任哥聽完東哥的話,並沒有感到意外:“本來三葫蘆這起案子,應該是單獨審判的,既然他現在能跟其他犯人一起審判,就說明餘公子的能量,已經發揮作用了。”

我聞言一愣:“任哥,你是說,其餘的那幾個犯人,是三葫蘆的同案?”

“理論上說,是的。”任哥點了點頭:“當初三葫蘆在這邊犯案的時候,就是因為跟這些毒販子糾纏不清,所以才會販毒,今天他能跟這些毒販子同庭審判,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之前抓捕那些毒販子的時候,我已經瞭解過他們的身份了,其中有幾個人,最早是在邊陲城市活動的,甚至還有一個人,在境外還有一個供貨網路,手上血債累累,這幾個身上髒事比較多的犯人,隨便揪出來一個,都比三葫蘆的案子嚴重,所以按照順延,今天押解過來審判的十個人之中,三葫蘆應該會被打上第五,甚至第六、第七被告,等到開庭的時候,前面的幾個人罪大惡極,肯定是死刑,三葫蘆跟他們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所以等到審判的時候,前面的人量刑越重,等輪到三葫蘆的時候,生還機率也就越大,我想,餘公子應該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把他們併案處理,不過具體的結果,還是得看主審法官的意思,不過餘公子既然已經把事情安排到了這一步,想來主審法官,應該也是他的人。”

聽完任哥的話,我想了一下:“當初你為了把葫蘆哥遣返回來,不是給了他一頂警方線人的帽子嗎,這個帽子,會不會讓他的處罰更輕一些?”

“不可能。”任哥果斷搖頭:“我給他的警方線人身份,只是能夠將他遣返回安壤的眾多條件之一,而且並沒起到什麼實質性的作用,最主要的關係,還是我家老爺子在省廳的幾個老戰友幫了幫,而且三葫蘆被遣返之後,我並沒有跟他接觸過,很多細節沒法商定,所以起訴書中對於他線人的身份,只是一筆帶過,承認了他為安壤警方提供過緝毒線索,可是最終的參與販毒和交易,都不是在安壤警方的監控下進行的,而且在槍案現場也沒有安壤警方的偵查人員出現,屬於他的個人行為,如果他犯得是普通案件,也許這個身份能保他一下,可是涉及到毒品這種惡性案件的事情,換成誰都沒轍。”任哥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著東哥:“餘公子既然能把三葫蘆和這些人弄倒一起審判,應該也做了其他人的工作吧?”

“沒錯。”東哥點了點頭:“今天被審判的這些人,有一些是必死無疑的,我已經跟他們談過了,會給他們家屬那邊補償一筆錢,至於那些不致死的,餘公子也順便幫他們活動了一下,不會頂槓判決,所以他們都鬆口了,不會死咬葫蘆的事。”

任哥笑了笑:“能讓這麼多人改口,你付出的代價不小吧。”

“算了,不提了。”東哥不置可否,露出了一個略顯苦澀的笑容。

我們這邊正在說話的時候,法庭那邊的一個工作人員走到門口,大聲喊了一句:“參加庭審的犯人家屬,都過來搜身,準備入庭!”

‘呼啦!’

聽見這個人的話,我們這邊的一大群人全都湧到了門口,隨後兩男兩女四個輔警開始給我們搜身,放行。

隨著搜身開始,大家都開始排隊向裡走,法庭的聽審席上也逐漸坐滿了人,期間還有不少犯人家屬在抽泣著抹眼淚,也有人輕聲交談著,而我的眼神則始終定格在那個犯人入庭的入口,期盼著葫蘆哥的身影。

我這邊正盯著那個門口看的時候,身邊的楊濤忽然推了我一下,隨後用下巴指了下門口,我轉頭一看,愣了一下,此刻在正常的出入口那裡,康哥帶著老於兩個人,也坐在了聽審席上面,隨後王燊也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咣噹!’

“全體肅靜!”

隨著法警關門之後,亂本亂哄哄的法庭內忽然清靜了不少,只剩下了一些女人和孩子的哭聲。

緊跟著,法官和陪審員,公訴方的人全部到場,一名陪審員開始大聲宣讀起了法庭的注意事項。

‘咣噹!’

隨著犯人通道的門被推開,在三十多名法警的押解之下,包括葫蘆哥在內的十名犯人,逐一走進了法庭之中,腳下的鐐銬‘嘩啦啦’的響個不停。

“兒子!”

“爸爸!”

“老公!”

“……!”

隨著犯人入場,聽審席上哭喊聲四起,我坐在聽審席的前排,看見整個人瘦了好幾圈,臉上異常滄桑的葫蘆哥以後,紅著眼眶,一下子站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