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聽完財會的回答,微微皺眉:“你現在能聯絡上丁廣元嗎?”

財會搖頭:“聯絡不上,丁總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除了那個電話號,他還有其他的聯絡方式嗎?”東哥頓了一下:“如果你們公司出現突發狀況,你怎麼聯絡他?”

“沒有,真的沒有。”財會搖了搖頭:“今天上午,我們店裡來了一個人,打算抵押一套商網,做個一百萬的短期貸款,答應給一成利息,這種業務,已經算是特別高的生意了,但是我給丁總打了好幾個電話,他都轉了來電小秘書,給他發微信,他也不回,現在客戶那邊還在等我我的回覆呢。”

“等丁廣元回來,你告訴他,一個姓甘的人找過他。”東哥皺眉說道。

“好。”才會連連點頭。

“撤了!”

話音落,東哥轉頭就向外走,我們其餘人見狀,也都跟在了後邊。

“你記著,我叫王松虎,從今天開始,我要是再聽見鐵路有個什麼狗JB宏哥,我他媽還去收拾你!”阿虎指著滿臉是血的大宏,神神叨叨的扔下一句話後,跟在東哥後面出了門。

等大家回到公安局家屬樓的時候,房間裡空蕩蕩的,安童留了一張紙條,說自己在家沒意思,去醫院陪周桐了,東哥也直接讓大家休息,隨後就回自己的房間了,這兩天給我折騰的也是真累了,回到房間悶頭便睡。

……

等我一覺睡醒,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我起床走到客廳,發現茶几上擺著不少飯菜,史一剛正端著碗在那吃飯呢,茶几上,還有幾碗米飯,其中一個碗已經空了,還有一個碗只少了很少一點飯。

“睡醒了,快吃飯吧。”史一剛看見我出門,用筷子比劃了一下,繼續低頭吃飯。

睡了一天,我也是真餓了,坐在沙發邊上端起了一碗飯:“怎麼是涼的?”

“這還是午飯呢,能不涼嗎。”史一剛夾起了一塊雞腿:“早上你們去睡覺以後,東哥一直沒睡,在客廳裡坐了一上午,等到中午的時候,就打電話點了這些外賣,但是也沒有叫大家起床,下午我去上衛生間的時候,看見東哥還在沙發上坐著,也不吃東西,也不說話,讓我餓了就吃,但是我看東哥狀態不好,也就沒往他邊上湊。”

“嗯,翟應林這把事,是真給東哥氣著了。”到了這時候,我挺能理解東哥的心情,他想在短時間內湊錢,就是為了能正常參與一鐵礦的競拍,但現在押出去一大堆東西,錢卻一分沒拿到,雖然暫時來看,抵押出去的這些東西,對我們還沒有什麼影響,可是真要等到東哥參與競拍的時候,翟應林拿著一大堆借據來要賬,那東哥的計劃,就全得泡湯,不僅如此,如果翟應林拿著那些東西去法院起訴我們的話,東哥用一份股份質押了兩筆錢,肯定還得扣上一個詐騙的帽子,到時候一旦銀行向法院申請提前收回貸款,那東哥很有可能連一品城都保不住,即便他能拆東牆補西牆的把這兩份貸款全還上,那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坑走一千來萬,換成誰,心裡肯定都他媽憋屈。

史一剛聽完我的話,倒是沒什麼太大感觸:“唉……這種事,咱們下面的人沒法說,也處理不了,反正東哥讓咱們幹什麼,咱們就幹什麼得了唄。”

“你倒是挺看得開。”我被史一剛逗的一笑,隨後有些犯愁的看著他:“這次的事,比咱們以往經歷的那些事都難,整不好,咱們這幾年在龍城的基業,就得被翟應林套走一多半。”

“套走一多半,不是還剩一小半呢麼。”史一剛不以為然的吃著東西:“咱們現在的日子,就算再難,還能難得過咱們剛跟房鬼子掐起來那時候啊?你記不記得,那時候咱們被房鬼子逼的,都去工地住著了,我還記著,大斌死的那天,咱們臨出發之前,在爛尾樓工地喝的最後一頓酒,那時候咱們吃的是真空包裝的雞爪子,喝的是連商標都沒有的散裝白酒,你說,那時候咱們都窘迫成那樣了,還能豪情壯志的跟房鬼子幹,怎麼現在什麼都有了,反而開始瞻前顧後了呢。”史一剛吃完飯,啟開了一罐雪碧:“你看看咱們現在的生活,每天有地方吃、有地方住,手裡也不缺錢,比那時候不是強了太多了嗎。”

我笑了笑:“我發現你這個人,心還真大。”

“我不是心大,而是能夠認清事實。”史一剛喝著雪碧,斜眼看著我:“既然翟應林這件事,咱們處理不了,幹嘛還要跟著操心呢,用一件自己不能解決的事情,去跟自己較勁,那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就算大家都絕食,難道翟應林就會把錢送回來了?”

聽完史一剛的話,我竟然莫名的感覺有些道理,隨後看著桌上的空碗:“看來公司裡心大的人,還不止你自己,另外一個空碗,是阿虎的吧?”

我感覺到了這種時候還能吃下飯的,也就只有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的阿虎了。

“不是。”史一剛搖頭:“阿虎抱著壺,已經在房間裡咕嚕一天了,那些飯還真不是他吃的,今天下午,東哥打了很多電話,但聽他稱呼的名字,都是一些陌生人,唯一的一個熟人,是打給任哥的,說是讓任哥幫忙查一下二瞎子的電話號碼,任哥也幫忙給辦了,但是二瞎子的電話關機,沒辦法定位,到了傍晚的時候,東哥把二哥和國豪都叫起來,讓他們倆吃了點東西,然後三個人一起走了。”

“說沒說去哪了?”聽說東哥已經帶人離開了,我隨口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