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

隨著天色微亮,四周的能見度略微提高,到處都是白濛濛的一片,視野內的耕地也逐漸散去,露出了前面一個小縣城的影子,開始我還以為那裡是我們的目的地,但大奎開車帶我們穿過這個縣城之後,依舊沒有停止,還在繼續向前行駛,很快穿城而過,到了縣城的邊緣,隨後沿著一條土路,快速向一座山的方向行駛而去。

看見天邊微微露出的一抹金色陽光,還有人跡罕至的山路,我有些不明所以:“咱們來的這個地方,也太偏僻了吧?”

“是啊,的確有些偏了。”二哥開著車,也面露狐疑:“這一大清早的,把人全聚到山上來,康哥和東哥這又是在整什麼新鮮事呢?”

聽完二哥的話,我斜了他一眼,發現他是真的不知道此行的目的,頓時感覺這件事有些蹊蹺,以東哥以往的行事作風,即使不想把要辦的事情告訴我們,但總會大致給我們指一個方向,而像今天這種什麼都不說,只讓我們冒懵跟著走的舉動,在以前是絕無僅有的。

大奎的頭車在前面走了幾分鐘以後,一打舵,向一個岔路拐了進去,隨後不到十分鐘,開進了一個大平場上,我順著車窗看了一眼,這裡應該是一個廢棄的鐵礦,我們此時的位置,就處在一個巨大的排毛場上,輪胎壓在尾砂和廢棄的鐵礦毛石上,‘沙拉拉’的響個不停。

‘吱嘎!’

隨著車輛緩緩減速,外面的景象也映入了我的眼簾,此刻在這個排毛場上,至少已經停了十幾臺車,國豪的酷路澤也停在外面,倒後鏡上綁著的紅綢十分扎眼,在那些車邊上,已經圍了不少人,基本上都是人手拿著一個麵包和一瓶水,正在吃早餐。

‘吱嘎!’

二哥的車停在那些車附近後,我也看清了大致的情況,在場的眾人,雖然是摻和在一起的,但是仔細區分,還是能看出來分為兩個不同的陣營,國豪那邊,除了安童和史一剛,還站著大約十幾個青年,粗略一看,年齡沒有一個低於二十五的,我目光所致,竟然還在人群裡發現了阿虎,阿虎低調的站在一邊,戴著一副墨鏡,用來遮擋自己瞎掉的一隻眼睛,看起來就像是跟著一起過來辦事的外圍,而康哥那邊,除了剛剛趕到的大奎,剩下的一個人明顯是帶隊的,而這個人,竟然是東哥當初安排在康哥身邊的那個於德貴,細數了一下在場的眾人,我發現兩邊的精銳,竟然都已經聚的差不多了,能聚集這麼大的陣仗,看來今天辦的,還真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踏踏!’

我們這邊剛從車上下去,國豪就拎著一大袋子麵包走了過來,對我們比劃了一下:“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啊!”

“在車裡坐了一夜,肚子脹氣,吃不下了。”二哥伸手在袋子裡拿出一瓶水,擰開喝了一口:“聚這麼多人,要幹什麼去,有信了嗎?”

“有個狗JB!”國豪粗鄙的罵了一句,隨後臉上露出了一個十分無所謂的笑容:“管他幹什麼去呢,大哥讓幹咱就幹,幹不過就鳥朝天唄,但就算拼命,也得先把肚子填飽了不是嗎,來來來,吃東西了!”國豪的性格一直大大咧咧的,顯然沒把此行的目的放在心上,開始招呼著我們吃東西。

“哎,哥,你咋還出來了呢!”史一剛跟安童倆人看見我和楊濤也來了,頓時開心的不行:“我還以為你們倆讓東Boss,外派到中東挖石油,再也回不來了呢!”

“我倒是想去中東挖石油,但咱家老闆也得有那個實力啊。”我笑了一下,看著身邊的安童:“咱們今天過來辦事,康哥竟然讓你跟著了?”

“你要這麼說,我必須得跟你犟一句。”安童聞言,傲然的看著我:“你感覺以童哥的身份,我想去哪,是小康康能攔住的麼,一點不跟你吹牛逼,自從我上次給我老舅讀過一首名叫《找洞的那個晚上》的現代詩之後,我在他那說話嘎嘎好使,他現在一點都不敢跟我扎刺,你信不!”

“真的?”聽完安童的話,我一臉狐疑,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因為以我們今天集合的這個陣仗來看,要辦的肯定不會是一件小事,可是再一結合康哥以往的行事作風,這種有風險的事,他是絕不會允許安童參加的,但安童偏偏又出現在了這裡,這真的讓我有些看不懂了。

“他肯定是真的唄。”安童仰著頭,眼神中透露除了一股迷之自信:“童哥現在就是這麼有牌面。”

“你可別JB吹了,行不?現在這一天天的,聽你說話,我從屁.眼子直到腦瓜子都連著疼!”沒等安童把話說完,史一剛頓時受不了了,指著安童對我們說道:“昨天來之前,東哥囑咐了好幾次,說不讓帶著他,然後我們也答應了,今天早上出發的時候,豪哥還特意去他房間了看了看,發現他在睡覺呢,然後就叫著我們下樓,結果等到了這個地方,我忽然感覺屎意來襲,剛巧車裡沒紙了,就去他那個車裡找衛生紙,一開啟後備箱,紙沒找到,卻發現安童在裡面撅著呢,當時他在裡面憋的,都快缺氧了,臉和紫茄子一個顏色,兒子撒謊,如果不是我忽然要拉屎,他被我的一泡屎救了一命,可能現在早都憋死在後備箱裡了!”

“你放屁,我那個破車的後備箱四處漏風,裡面根本不缺氧氣!”安童的謊言被戳穿之後,臉不紅心不跳的辯解了一句。

“哈哈!”眾人聞言,頓時一陣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