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我吧。”我想了一下,這大下午的,讓計程車在公墓等著我,也的確不合適,於是直接掏出五十塊錢遞了過去:“這些錢是額外給的,回去的車費另算。”

“呵呵,行,你要是這麼結賬的話,我給你留張名片,下次你要是過來,還找我。”司機呲牙一笑,明顯挺開心。

‘鈴鈴鈴!’

我下車後,在墓地裡剛找到我爺爺的墓碑,蹲下身還沒等點香,史一剛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看了看來顯,隨手按下了接聽:“喂?”

“我到榕樹大道了,你說的棋牌室,是不是郵政儲蓄所對面這個?”

“沒錯。”我點了下頭:“張宗亮不認識劇豐的車,也沒見過你,所以你不用特意躲著,等他露面了,你跟我聯絡就行。”

“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這個事,雖然張宗亮沒見過我,但是我也沒見過他啊,到時候如果他換車了,我怎麼知道哪個人是他?”

“他換車的可能性不大,之前我跟棋牌室的老闆聊過了,張宗亮之前來送過幾次貨,開的都是那臺白色的雷克薩斯,只是換了車牌,我感覺,他手裡應該只有這一臺車,當然了,如果他下次真的換了車過來,也只能怪咱們運氣差了。”

“行,那先這樣吧。”

“好!”

結束通話史一剛的電話之後,我蹲在爺爺的墳前,燒完了帶來的紙錢後,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又去了不遠處我父親的墳前,等家人的墳都上完了,我拎著剩下的紙錢,直接邁步,去了大斌的墳前。

‘呼啦!’

我剛走到大斌墳前的時候,一陣大風就颳了過來,吹的我手裡的袋子獵獵作響,一陣風吹過,我蹲在大斌墳前,笑了笑:“我這不是給你送錢來了嗎,你著什麼急。”

話音落,我拿出防風的打火機,將手中的一把清香點燃,插在了大斌墓前的香爐內,也不知道是趕巧了,還是怎麼的,我這邊的香剛一點燃,那陣風馬上就停了。

“操,我記著你以前也不是這種急性子啊,怎麼最近轉性了呢,哎,斌哥,你最近在下面,是不是又跟人家賭錢了,欠債還不上啊?你就是不長心,這事如果讓東哥知道,他得氣死,你信不?”感受到身邊的風收住了,我點燃了幾張紙錢,放在大斌的墓碑前面,隨後玩笑似的說道:“我記著你走之前跟我們說過,如果你在下面缺什麼,就會給我們託夢,讓我們給你送來,既然你這麼缺錢,怎麼不張嘴呢,咋的,社會人,好面兒,張不開嘴,是不?”

‘呼啦!’

寂靜的墓地內,回答我的,只有紙錢燃燒的聲響。

“斌哥,別人總是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你說,最近這段時間,我總是想你們,但怎麼就一個都夢不到呢?”我擰開袋子裡的白酒,自己悶了一口,隨後在大斌墓前灑了一些:“當初剛進盛東的時候,我就在想,我跟了甘楚東這麼一個大哥,以後肯定不會餓肚子了吧,你說,我的目標是不是挺小的,只要吃飽飯,我就挺滿足,所以到了後來,不管是在東哥落魄的時候,還是一品城慢慢好起來,我有錢了之後,我都做到了寵辱不驚,並不是因為我心理素質有多好,而是自從混社會開始,我的訴求很簡單,只是讓身邊的兄弟們吃飽飯。”

我舉起酒瓶,再次喝了一口白酒:“斌哥,最近盛東強大了很多,已經可以跟房鬼子勢均力敵了,只是不知道,咱們還需要多久,才能收拾掉這個老混蛋,除了房鬼子的事,還發生了很多其他的變化,雖然對我沒什麼影響,可是讓我很不舒服,現在東哥跟康哥綁在了一起,但是我總感覺,這兩個人之間,並不像面上看起來那個和氣,我問過東哥,問過二哥,他們都不告訴我原因,你說,如果你還在,我問你,你會告訴我嗎……操,我感覺,問你也JB白扯,來吧,喝酒吧。”

我坐在墳頭,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二十多分鐘後,逐漸喝乾了一瓶白酒,隨後又挪了挪地方,坐在了子謙的墳前:“謙兒,晉鵬沒了,這事你知道嗎?也不知道你在下面,遇沒遇見他,如果你們見面了,你多照顧他點,他這個人,混的還不如我呢,你要是不照顧他,他肯定受欺負,還有啊,今天我不能給他上墳了,給你燒的這些錢,你分給他點,告訴他,這孫子臨走之前,還欠我一頓飯呢……”

我蹲在墓地裡,等帶來的紙錢全都燒完了,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大斌和子謙墓碑上的灰塵:“行了,我今天過來,就是順路看看你們,跟你們閒聊幾句,現在話說完了,我也走了,你們如果真的泉下有知,就保佑著盛東這些人吧,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都別再讓大家離開了……”

‘呼!’

話音落,烈風再起。

我回到計程車上以後,司機聞著我身上的味道,咧嘴一笑:“怎麼過來上個墳,還一身酒味呢?”

“呵呵,剛才在裡面,跟兩個朋友喝了點。”我降下車窗,任由窗外的風吹著臉龐:“今天我們的人聚的不齊,因為還有一個人,沒埋在這。”

“操,你真JB能扯犢子。”司機聽完我的回答,明顯有點發毛,油門也踩深了不少,顯然是想早點離開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