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這個得看是什麼材料。”明傑也沒聽出我的話外音,直白的開口:“像是電纜、燈具這些東西,都是公司統一跟電器公司去定製,至於其他那些比較基本的,像是瓷磚、泥沙、防水塗料和熱熔管子什麼的,都是各部門的負責人自己去買,不然你以為東哥給你一百萬,都是幹什麼用的。”

“哦,這樣啊。”我跟著點了點頭,看著明傑:“那你之前留下的那批沙子和水泥,是在哪拿的貨啊?”

“啥意思?”明傑聽完我的話,表情一滯:“質量還是不行啊?”

我也跟著愣住了:“還不行?什麼叫還不行?”

明傑聞言,無語的一拍大腿:“操,這事我忘了告訴你了……小飛,那批材料,如果能將就,你就將就著用吧。”

“明傑,你覺得那些材料但凡能將就,我還至於特意來問你嗎?”看見明傑糾結的臉色,我咧嘴一笑:“你跟我說實話,這批貨,你是不是吃回扣了?”

“滾犢子吧,咱們這麼大個工地,我要是真想琢磨點錢,在哪出不來啊,還非得去進這麼垃圾的建材,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明傑說完了之後,有點煩躁的開口解釋道:“那批貨,是花寶利送來的。”

“花寶利?這個人又是誰啊?”

明傑一瞥嘴:“花熊的大名叫花寶榮,你猜這個花寶利,跟花熊是啥關係?”

聽完明傑的介紹,我恍然大悟:“這批貨是花熊送進來的?”

“這批貨是誰送進來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批貨不收不行。”明傑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個花寶利是花熊的堂弟,他三番五次的找我,非說要往工地裡送點材料,你說我能晾著他嗎,當初葫蘆哥一刀剁掉了花熊的手指頭,就算我平時不給花熊面子,可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火上澆油啊,別說你那些沙子和水泥了,我這邊還收了他十二萬的螺紋鋼筋呢,也不知道這B養的是在哪拿的貨,一捆鋼筋送過來,都已經鏽成一坨了,根本拆不開。”

我微微皺眉:“他送這種東西,你也收啊?”

“呵呵,我不收怎麼辦,給他攆出去啊?”明傑憤懣的咬了一口雞爪子:“於公來說,現在工地上兩個總監理,分別是二黑和花熊,但是再下面的這些活,有一多半都分給咱們家的人做了,那花熊家裡的親戚要送點建築材料,你能說他的東西不合格嗎?於私來說,雖然花熊現在跟咱們的關係不如以前了,可是也不得不承認,咱們剛來那陣子,他沒少照顧咱們。”

“操……”聽完明傑的一番話,我也無言以對了:“那你手裡那批鋼筋,打算怎麼處理啊?”

“能怎麼處理,賣廢鐵唄,我之前找人打聽了,那批貨按廢鐵的價格賣出去,還能值個一兩萬塊錢,事情鬧到現在,我也認栽了,反正少賠一分是一分吧。”明傑再次跟我碰了下杯:“當初花寶利送水泥的時候,私下裡找過我,要給我頂上兩萬塊錢,但是我沒收,只是讓他把那些殘次的水泥和沙子換掉,後來他也確實給換了,但是我還沒來得及檢查,東哥就把這個活交給你了,誰承想花寶利這個傻逼,第二次送來的竟然還是殘次品。”

“唉……你手拿那點鋼筋,好賴還能當成廢鐵,賣回來點錢呢,可我這批沙子,算是徹底砸手裡了。”聽完明傑的一番解釋,我也感覺挺無奈的,如果對面換成別人還好說,但是面對花熊家裡的親戚,我也沒法整了,畢竟當初兩邊人關係相處最好的,就數我和花熊了,自打葫蘆哥砍了花熊的一根手指,我就一直覺得對不起他,至於沙子和水泥這把事,我也想明白了,賠了就賠了,大不了我自己掏腰包,權當裝修這個活白乾了,也算是對花熊的一種補償。

在明傑那喝了五六罐啤酒,我越喝越鬱悶,最後藉故離開,直接向酒樓趕去。

車上,我翻找著手機,撥通了朱順的電話。

“喂,小飛!”

“朱哥,你在龍城這邊,認不認識賣沙子和水泥的?”

“認識啊,怎麼了?”

“這樣,一會我讓楊濤帶著你去看貨,你們倆找一家價格公道的,讓他運一批貨過來,先把工程啟動了,如果感覺質量還行,咱們就跟他長期合作。”

“明白,那我現在就聯絡楊濤,爭取晚上之前,就讓他們把貨送過來。”

“行!”

跟朱順聯絡完了之後,我帶著酒勁回到工地,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晚上六點多的時候,等我一醒來,工地那邊的防水倉庫忙忙碌碌的,之前那些殘次品的沙子和水泥,已經被堆放在了外面的空地上,兩臺加長掛車邊上沾滿了裝卸工,也開始風風火火的卸車,原材料備齊了以後,租賃來的混凝土攪拌車和一眾泥瓦匠也開始入場。

酒樓門前,朱順裝修隊的人員開始搭建腳手架和探視燈,折騰了幾天之後,酒樓的裝修事宜,終於有條不紊準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