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當庭提出不服一審判決,要求上訴之後,也就使得一審的判決暫時無法生效,而周桐和趙淮陽因為之前就被取保候審了,這次判的也是緩刑,所以再次被當庭釋放,回家等待二審傳票去了,我和楊濤則是被檢方和法警押解,再次送回了姚平看守所。

這次再回到看守所以後,我的心情反而沒那麼忐忑了,畢竟一審判決已經有了,現在等待我的只有兩條路,要麼上訴被駁回,我直接打鋪蓋捲上錦州蹲監獄去,還有就是二審生效,我能僥倖獲得一絲生機。

跟我白天無所謂的灑脫形成對比的,則是夜晚一宿一宿的睡不著覺,到了這種時候,我要說一點不害怕,那純粹是吹牛B呢,畢竟所有人都知道,監獄裡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我雖然已經盡了最大努力的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事,但是能瞞得過別人,我卻瞞不過自己,幾個夜不能寐的夜晚熬下來,我變的鬍子拉碴的,開始大把的掉頭髮,嘴邊上也起了一圈燎泡。

連續熬了七個日夜後,商郡文再次來到了看守所。

提審室內。

“案子怎麼樣了?”剛一看見商郡文,我就無比焦慮的詢問了一句。

“遇到了一定阻力,但是還能克服。”商郡文將一支點燃的煙順著鐵欄杆遞給我,繼續道:“你的案子一直把持在姚平法院的手裡,他們咬死了要維持原判,但是畢竟拗不過市中院,又鬧著說你不服判決可以,但是隻能由市中院發回重審,仍然由姚平縣法院審判。”

“最後什麼結果?”聽完商郡文的介紹,我頓時緊張了起來,這個案子如果仍由姚平法院審理,那我的當庭上訴,就可以說是一點意義都沒有了,甚至重審後,量刑方面會比一審判決更重。

“哈哈,放心吧,姚平法院的理想是豐滿的,但現實很骨感。”商郡文對我笑了笑:“姚平這邊,就算態度再強硬,畢竟只是中級法院的下級機關,最後姚平法院去的人,讓市中院的領導劈頭蓋臉一頓損,申請發回重審的函直接被丟到了垃圾桶……你們二審的地點已經確定了,在市中院。”

我聞言一喜:“有轉機了?”

“沒錯。”商郡文微微點頭:“按照程式,你提出上訴之後,二審的審限期為三個月,後來甘先生從中運作了一下,你們的二次審判會在八天後開庭。”

聽完商郡文的話,我思考了一下:“作為專業的律師,你對於二審的結果,感覺樂觀嗎?”

“聽真話,聽假話?”

我聽商郡文說完,頓時煩躁的把菸頭扔在地上,一腳給踩滅了:“這不廢話麼,我在裡面都蹲了四個來月了,我剛進來的時候,外面還有知了叫呢,你再看看現在,樹葉子都快掉光了,你說我想聽真話假話?”

“你在裡面呆久了,心理上的焦躁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對我發作沒有用,因為我是幫你的。”商郡文調侃了我一句,繼續開口道:“從我個人的角度上出發,我會盡最大努力幫你辦好這個案子,不過根據我從業多年的經驗來看,你的一審判決書上,量刑明顯略重,所以從個人的角度上來說,我感覺你二審被判處緩刑的可能,基本沒有,我研究了一下以往的案例,你這個案子到了最後,如果能判處兩至三年有期徒刑,就算燒高香了。”

“……”聽完商郡文的話,我感覺腦瓜子嗡嗡響:“也就是說,這事不管怎麼鬧,我最後肯定得JB被砸上實刑了唄?”

“你看你,怎麼說說話就急眼呢,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那些都是普通案例!”

幾句對話下來,我被商郡文折騰的心裡七上八下的,無語的看著他:“大哥,你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了,你沒蹲過看守所,肯定站著說話不腰疼,請理解一下我的心情,行不行?”

“哎,這話說的,你咋知道我沒蹲過看守呢。”

“你一個律師,蹲看守所幹雞毛?”

聽完我的話,商郡文的眼裡閃過一抹憂傷:“記得那是我從業的第一年,當時我接到了一位女士的委託,她正在跟她老公離婚,所以就聘請了我,幫她處理民事訴訟和財產分割那一塊的業務,一來二去的,我們倆就稍微擦出了一點愛情的小火花,後來被他老公僱的私家偵探給拍上了,後來她不僅沒分到多少錢,我也因為涉嫌瀆職,在裡面蹲了半年。”

看見商郡文糾結的臉色,我莫名的挺開心:“哎,那你後來跟那個小少婦,成沒成啊?”

“成個雞毛啊,等我放出來之後,她僱人在樓下蹲了我半拉多月,說啥要揍我一頓,最後逼的我一直在搬家,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說她都四十好幾的人了,脾氣怎麼還這麼爆呢?”

“等會!”我有點懵逼的打斷了商郡文:“你說那個女的,多大歲數了?”

“我也忘了,那年她不是四十七,就是四十八,反正就是剛停經不久,這個我記著呢。”

“她都五十多歲了,你跟她擦個JB愛情的火花,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看上她的錢了?”

“我跟你說,你可以侮辱我的職業,但絕對不能侮辱我的人格。”商郡文頓時急眼了:“我對天發誓,我們倆處物件那一會,我沒花她一分錢,反而把那幾個月的工資,全填在她身上了!”

聽完商郡文的話,我輕微的吞了下口水:“哎,問你個私人的問題唄,你倆在一塊那年,你多大呀?”

“剛下校門,二十三四歲吧,咋地了?”

“沒事,挺好!別提你的戀愛史了,說說我的案子吧,行嗎?”我看著眼前好像斯文敗類的商郡文,頓時感覺我這個案子交在他手裡,咋這麼草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