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隨著史一剛伸手一堆,一條百萬響的鞭炮順著路邊滾出了好遠,看見這條火紅色的長龍,我終於感到了一絲婚禮的氣息。

早五點,城邊的山脈已經被朝陽披上了一層耀眼霞光。

‘蹦~轟隆!’

‘噼啪!噼啪!’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隨著禮炮和爆竹此起彼伏的沖天而起,一股火.藥味霎時充斥了鼻腔,震耳欲聾的響聲在寂靜的清晨不住迴盪,隨後被裝飾的花花綠綠的禮賓車隊,也齊齊開啟雙閃,沿著路邊逐漸加速,向出城的方向駛去。

文娟的家距離安壤不遠,是幾十公里外的一個縣城,一個多小時之後,我們就趕到了文娟家的小區,之前阿振要結婚的時候,雙方根本就沒打算有接親這個流程,而文娟也是前一天才通知的家裡,所以伴娘什麼的都沒有找,自然也就沒有了堵門那些程式。

我們趕到文娟家裡的時候,她們家已經聚了十來個人,大多是文娟家的親戚啥的,進門之後,我們雙方的人並沒有什麼寒暄,而文娟的幾個親戚跟阿振隨意聊了幾句,知道他是個送快遞的之後,就更加沒有了熱情的樣子,甚至連阿振提前準備好的紅包什麼的,都沒怎麼發,不過對於這些,阿振也沒怎麼在意,一直跟文娟膩在一起,兩個人卿卿我我的。

在文娟家走了個流程,阿振給岳父岳母敬完茶之後,接親的儀式也就算結束了,直到我們下樓,文娟的父母看見接親車隊是清一色的寶馬、奧迪之後,臉上才露出了一點笑模樣,開始招呼著去送親的人們上車。

忙活了一上午之後,我們終於得以休息,坐在了飯店裡,阿振找的這家飯店並不算很大, 不過被婚慶公司一收拾,還真挺像樣的,中午十一點左右,阿振那些還有聯絡的同學和同事啥的,也紛紛到場,宴會廳里人聲鼎沸,終於熱鬧了起來,阿振的婚禮規模很小,除了阿振的父親和寥寥兩三個朋友,剩下的就都是文娟那邊的親戚,以及阿振的同事和老同學,加在一起也就三十多個人,一共擺了四桌酒席,期間去寫禮的時候,我看了一眼禮賬,阿振收到的份子錢,最多的就是他們快遞公司老闆的一個五百,其餘人都是二百塊錢,相比之下,我的八千八百八十八,和史一剛的六千六百六十六,顯得及其扎眼。

十一點五十八分,隨著鞭炮齊鳴,阿振的婚禮也正式開席,之後阿振和文娟兩個人忙忙碌碌的,也沒顧得上我們,我和史一剛也樂得清閒,自己玩自己的。

酒席散罷,阿振就招呼著一眾親友去家裡了,我和史一剛也拒絕了阿振的邀請,找了個藉口離開,把車開到了一個公園附近,停在樹蔭下休息。

史一剛躺在放倒的座椅上,用牙籤剔著牙:“阿振的婚禮,沒有我想象中的熱鬧。”

我倒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哈哈,你還真以為結婚會想電視劇裡一樣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史一剛搖了搖頭:“我是說如果阿振還跟在東哥身邊,他的婚禮絕對不會這麼簡單,也不會這麼冷清,因為東哥肯定會招呼一群朋友來給阿振捧場,就算外人不來,咱們公司裡的那些人聚齊了,也一定很熱鬧!”

“嗯!”對於這句話我倒是深以為然:“如果阿振沒有離開,他的婚禮不說轟動全城,最起碼也會風風光光的。”

“那天阿振說他後悔離開這個圈子了,你覺得,他說的是真心話嗎?”

聽完史一剛的問題,我皺眉想了想,隨後緩緩開口:“小剛!”

“嗯?”

“以後,咱們能少跟阿振聯絡,就儘量不跟他聯絡吧!”

史一剛聞言一愣:“為什麼?”

“不管阿振今天的婚禮辦的怎麼樣,但是我能感覺到,現在這種日子,他很滿足,也很幸福,他馬上就是當父親的人了,跟咱們不一樣了。”我笑了一下:“對於現在的阿振來說,能平平安安的守著老婆孩子過日子,比什麼都重要。”

“嗯…”史一剛沉默了一會,無奈的嘆了口氣:“離咱們這種人遠一點,對阿振來說,的確是一件好事!”

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真的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把這句話,用在自己的兄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