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他們三人,都和孟奶奶沒有血緣關係。

孟奶奶的孃家親戚到了以後,看見他們三位,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

孟奶奶的孃家侄子朱源問:“你們把孝布戴的整整齊齊的,摔盆誰來摔?”

朱源問話的語氣帶著不客氣,朱源的爸爸朱正看見鄭偉和宋廣建皺眉,趕緊補救道:“按照習俗……”

宋廣建抬手打斷朱正的話:“朱源摔盆。”

孟奶奶沒有子嗣,孟家這邊沒有近親了,最近的親戚便是孃家大哥的兒子。

按照習俗,只有嫡系晚輩才能摔盆,沒有嫡系才考慮其他近親,並且,誰摔盆誰就是繼承人。

孟家在安縣有房子,孟奶奶也有積蓄,朱源怕鄭家人不給,所以和朱正一個扮紅臉,一個唱白臉。

鄭蘭不在乎這些,她也不缺這些。

她只想好好地把孟奶奶送走。

孟家和朱家沒有多少親戚,可鄭偉和宋廣建帶著孝布在這兒。

鄭偉曾是安縣縣委書記,現在升到了周市,宋廣建更在豫南做了好些年的大領導。

停靈第二天,就開始有相關人員來這裡祭拜走過場。

善於鑽研的人太多,鄭偉和宋廣建不想擾了孟奶奶清靜,便讓人把無關人員都攔住。

停靈三天結束,要送孟奶奶入土了。

朱源拿哭喪棒、摔盆兒,鄭蘭、夏小芹、宋廣建和鄭偉戴孝扶靈,送孟奶奶去城外的孟家墓地。

路上,有人碰到送葬隊伍駐足觀看,夏小芹在人群裡掃到一張熟悉的臉。

孟奶奶入土為安之後,送葬隊伍去飯店吃飯。

田叔安排的房間是包間,夏小芹推開包間門的時候,裡面已經有人了。

他穿著黑色的舊式長袍,戴著一副黑邊眼鏡,神情肅穆、身板挺直的站在包間的窗前。

“鴻哥?”

夏小芹看到長袍,就想起她和秦一鴻的第一次相遇。

那天他也穿著長袍,夏小芹覺得他斯斯文文的,看起來像個教書先生。

夏小芹和他一起逃命的時候,秦一鴻將長袍脫了下來,說是跑起來礙事。

夏小芹後來想,也許他是怕有人透過衣著認出他。

秦一鴻假死以後,就不再穿這種舊式長袍。

在今天這個莊重嚴肅的場合,他又將舊式長袍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