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記者如約交稿,第一篇稿子,他抨擊人販子。

人販子拐賣婦女兒童,女的賣進腌臢地或者貧困山區當生育工具,孩童賣給生不出孩子的家庭,或者以殘忍的方式打殘,丟到街上靠騙取路人的同情心進行乞討。

人販子還拐賣出門打工的外鄉人和智力低下的青壯勞動力進黑廠或者黑窯,瘋狂榨取這些可憐人的生命!

金記者還在文章裡提到了一個非常生僻的詞:採生折割。

金記者沒有去詳細的解釋這個詞的意思,正因為他沒有解釋,才使人好奇,想知道詞語的意思。

這個詞,才是這篇文稿的精華之處。

這個詞,讓人們嫉惡如仇!

第二天,金記者趁熱打鐵,佔用了整個社會民生版,刊登了兩篇文稿。

第一篇,金記者以受害者的角度,分析了他們逃離虎口以後,為什麼不回家。

人言可畏、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受害者不想要過度的同情和可憐,不想被人用異樣的眼神打量,只想要公平的對待和對話。

現實幾乎與他們想要的相反。

作為受害者,他們不僅會被無趣或者惡趣味的人打聽隱私,還要接受他們的冷言冷語、奚落、甚至是漫罵。

那些對受害者施加語言暴力、冷暴力的人,是加害者的幫兇!

更可悲的是,這些幫兇,渾然不自知!

這篇文稿,拷問了大眾的良心和良知!

緊接著,金記者開始感謝和道歉。

先對受害者道歉,抱歉陽光沒有照耀到他們,接著,又開始感謝拯救受害者的相關人員。

有專注打拐的相關部門、有配合過夏小芹打擊過人販子的鐵道部門、有像楚天那樣,不願放棄一點兒希望,千里追兇的公職人員。

還有對受害者施與過幫助的人和那些為公犧牲的人。

金記者的三篇文稿,扣人心絃,完美的達到了鍾溪的預期。

夏小芹把報紙收起來,對鍾溪比著大拇指說:“這個金記者水平不錯,對得起你付出的稿費。”

鍾溪挑著眉說道:“像金記者這樣,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運勢又衰的,比那些自以為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愣頭青好用多了。

想提什麼要求提什麼要求,本來五分的潛力,能逼出來九分。”

“如果遇到不思進取、油鹽不進的老油條,你怎麼和他們處事兒?”

鍾溪伸手指向厲舟:“交給他。”

厲舟抬頭看一眼鍾溪,點點頭,算是應承了這個活。

跟秦一鴻相處久了,大家都學會了一招:有困難,厲舟上。

不是大家缺了進取心,沒有迎刃而上的勇氣,實在是厲舟的工作能力強悍到深入人心,把困難問題交給能解決困難問題的人,節約時間又等於帶新人,沒毛病。

被厲舟攻克的吳淑佳終於閒下來了。

不用工作的那種閒下來。

她不止辭去了商都大學設計院的工作,還辭去了三所大學客座教授的職位,只保留了建築協會副理事長的職務。

紀念館的坍塌事故讓吳淑佳厭倦了表面上穩定,實際暗流湧動的體制工作。

保留建築協會的副理事長職務,是因為她還要繼續建築設計的工作。

這次,是為私人企業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