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秦一鴻和於君早早地睡了。

第二天凌晨五點,他們背上行囊出發。

他們爬上第一個烽火臺時,天邊開始泛紅。

晨霧還在山澗中飄蕩,清風拂過,撥不開濃霧,卻撥亂了秦一鴻的心。

站在烽火臺上眺望遠方,秦一鴻產生了手握江山的錯覺。

兩個月前,他還是申城的鴻太子,他有雄心壯志,立志要像父親一樣,做申城的土皇帝。

兩個月後,再有人提起他是鴻太子,只會換來他的自嘲一笑。

在秦一鴻心裡,這兩個月發生的重要事情不多,總結起來,幾句話就能說完。

他有了想保護的人,不想再過刺激的生活,想和那位眼睛圓圓,笑起來很好看的女人,過一生平穩的生活。

清風還在努力的撥動晨霧,秦一鴻的心卻靜下來了。

調皮的太陽跳出山澗,染紅半邊天空。

晨霧不捨的散去,清晨的第一縷晨曦落在秦一鴻的臉上,它不帶溫度,卻讓一旁的於君,從秦一鴻的臉上看到了溫暖。

“你變了很多。”於君道。

“是嗎?”秦一鴻露出一個淡笑,“於姨也變了很多,我有時還想,於姨的傳說是不是和西遊記一樣,都是用來騙人的。”

於君並不生氣秦一鴻調侃她。

“鬼見愁”是於君,於君不等於“鬼見愁”。

她早已和“鬼見愁”斷的乾乾淨淨,她現在,是日籍華僑織田於君。

於君望著那枚初升的太陽,它突破雲霧跳出山澗時的勇敢,像極了勇於和過去斬斷的他們。

“我還會去州山專區。”於君平靜地說。

“你那麼想知道祝露荷是誰,為什麼不直接問沈慶杭呢?”

“我只想要一個答案,不想再和沈慶杭有糾葛。”

“既然不想有糾葛了,答案是什麼還重要嗎?”秦一鴻不放棄的問。

“重要。”

“哦,那你去吧。”

於君還以為秦一鴻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他忽然不問了,倒讓於君有了想要傾訴的衝動。

“你知道的,我殺過很多人,身上的戾氣早已讓常人生怯,當時的申城,敢直視我的人少之又少,可偏偏有個人,望向我時,害羞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於君和秦一鴻,都曾為了活下去,為了活的更好,積攢了濃重的戾氣。

人的戾氣一旦形成,想要再消除極其難。

秦一鴻的戾氣散在夏小芹的身上,於君的戾氣散在沈慶杭的身上。

幸運的是,他們的戾氣散了。

不幸的是,他們又走上了那條叫“愛情”的不歸路。

於君迎著那枚初升的太陽,講述了她和沈慶杭的糾葛。

秦一鴻聆聽著於君的過去,對愛情,又有了新的感悟。

現在,他只想趕緊看到小芹,和她分享他所看到的、感悟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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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汽車站,201宿舍所搭乘的客車出發了。

約莫十分鐘後,又一輛客車從汽車站出發,客車的擋風玻璃前豎著一個牌子“包車”。

這輛車裡,坐著廖靜文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