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翠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時候,村長和馬四月一起來了。

馬四月一把將苗翠從地上薅起來,點著她的腦門恨恨地說道:“你一個長輩,在地上撒潑打渾耍無賴,你丟不丟人!”

“夏小芹要逼死我全家,我都活不下去了,還管什麼丟不丟人!”

馬四月翻著眼道:“夏有金在家的時候也沒幹過活,整天在家吃飽等餓的,喝醉了還抓著你打一頓,你咋還這麼稀罕他在家,捱揍挨舒服了是吧!”

苗翠被馬四月懟的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村長夏立鈞陰著臉說道:“我早先就說過,誰再在村裡亂放謠言,就滾出夏家村。夏有金他罪有應得,你要是再繼續胡攪蠻纏,我就讓苗家村的村長來接人!”

苗翠期期艾艾的說:“我們娘幾個沒了他爸真不知道該怎麼過日子,家裡沒米沒面,地裡小麥還不該收糧食,村長,我也不想鬧,但夏小芹斷了我家生路,我不能不討個說法啊!”

苗翠一邊說一邊給她的四個孩子使眼色,由夏小玲十六歲的二妹帶頭,四個孩子又一次大聲哭嚎起來。

夏小芹的耳膜再一次被震得疼。

但好在她弄懂了苗翠的意思,苗翠是來鬧接濟的。

苗翠今天就是不來,夏小芹也準備吃了早飯去她家看看。

夏小玲關心媽媽和四個姐弟,夏小芹答應夏小玲今天告訴她家裡的情況。

夏小芹幾乎能想象得到,夏小玲聽說家裡是這個情況時,會說什麼話。

“小芹對不起,小芹我要寄錢回去。”

所以,夏小芹收到村長夏立鈞的眼神詢問時,她並沒有做出表示。

如果她對苗翠心軟,苗翠肯定還有第二次上門,這個時候,她態度越強硬,越能離苗翠遠一點兒。

夏立鈞領會了夏小芹的意思,他有些失望。

夏立鈞認為,夏小芹這個時候拿出來十來塊錢安撫一下苗翠,絕對能博得一個好名聲。

夏立鈞不知道,夏小芹根本就不稀罕這樣的名聲。

“我只要活著,就不會讓夏家村的村民餓死,你們別鬧了,跟我走!”

夏立鈞帶走了苗翠和她的四個孩子,馬四月沒立即走,她指了指馬小梅家,小聲的問:“昨晚隔壁有動靜嗎?”

這話要夏小芹怎麼接?

馬小梅家的大門現在還是從外面鎖著的,這說明昨天他們全家都沒回來。

馬小梅問的動靜肯定是指夏為業。

“沒聽見動靜,公安局那邊有信兒過來嗎?”

馬小梅撇著嘴搖頭:“你六叔公在家等電話呢,到現在還沒個正式的信兒。”

村裡人都認定夏為業是強姦殺人,只有夏小芹知道馬萍正在城關鎮醫院裡接受治療。

夏小芹也不清楚夏為業會定個什麼罪,她也不關心,她現在最緊要的事情,是給謝川和夏小玲打電話。

謝川那邊寫信還要飄挺久,要不是昨天收到電報的時候太晚,郵電局已經下班,夏小芹昨天就想把電話給打了。

“我跟你一起去。”夏修學說道。

“哥你在家裡做試卷吧,明天我帶你去一趟學校。”

沈舒知道夏修學在擔心什麼,最近不太平,夏修學怕夏小芹一個人出事兒。

但……

夏修學的腿目前只能勉強的挪動幾步,夏小芹帶著他出去,遇到危險的時候他不但幫不上忙,還會拖後腿。

當然,這種惹人傷心的話沈舒不可能說出口,她說:“我害怕夏為業摸咱家來,修學你在家我放心些。”

“那我留家裡,小芹帶著小土去縣城。”夏修學又提議道。

帶著狗去縣城……

夏小芹不得不佩服夏修學的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