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川和夏小芹坐在四合院裡,一個在講述,一個在傾聽。

夏小芹感覺自己聽了一段故事劇本,若非故事,人生真可以那麼曲折嗎?

夏小芹紅著眼睛問謝川:“蘭姨和她丈夫的感情那麼好,她那幾年一定過得很苦吧。”

“很苦,先是喪女,後又喪夫,三姨差點兒撐不下去。所以她恨姥爺,這些年她不願意離開安縣一步。小舅為了求得她的諒解,這些年一直在安縣沒調回來,總算緩解了一些和她的關係。”

夏小芹能感覺到鄭家人的後悔,但受傷害的是鄭蘭,夏小芹沒有經歷過鄭蘭的人生,不能感受鄭蘭的感受,所以沒有立場說鄭蘭對鄭家人的態度是對是錯。

“鄭爺爺年紀大了,不能總活在過去的愧疚裡,這對身體不好,川哥,你要多開導鄭爺爺。”

“恩,我知道。把這些都告訴你,我輕鬆多了。”

“川哥,謝謝你特意告訴我!”

謝川露出了笑容:“我不想有秘密瞞著你。”

可能是謝川說這句話時,露出的笑容太迷人,夏小芹竟聽出了一股情話的味道。

犯花痴要不得!

夏小芹在心裡警告自己道。

“快去睡吧,明天我送你去車站。”

“那你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謝川挑眉:“我不回去,今晚就住這裡。”

謝川望著突然瞪圓眼睛的夏小芹,忍不住的露出了笑顏,他指了指四合院的正房,說:“我小時候就和奶奶住在那間屋子。”

夏小芹此刻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謝川笑著揉了揉夏小芹的頭:“快去睡吧。”

夏小芹逃命一樣的跑了。

四合院的正房每個月周姨都會來打掃一次,謝川只要把蓋在床上的那床罩單拿掉,就可以睡覺了。

洗刷的用具也都是乾淨的,謝川端著盆去院子裡洗漱,剛出堂屋,就看到了披著衣服站在壓水機旁的張世光。

“張叔。”謝川朝他打招呼。

張世光朝謝川招招手,帶著謝川進了西廂房。

張世光不睡是有原因的,謝川和夏小芹坐在院子裡聊天,偵察兵張世光睡不著啊!

他們聊完天后,張世光想出門朝謝川打個招呼,結果就看到謝川望著東廂房發呆。

張世光是過來人,更是一名出色的偵察兵,謝川溢於言表的喜歡在張世光的眼裡,和鄭坤孩子氣的表達喜歡是一樣的。

張世光有些犯愁。

謝川進到西廂房後,見張世光緊鎖著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還以為他遇到了什麼難事,主動說道:“張叔,您要是有什麼困難就直接開口,您是我爸的兄弟,是我叔,您千萬別見外。”

張世光和謝川的爸爸是一個戰場上下來的生死兄弟,張世光住在西廂房就是謝川爸爸安排的。

張世光雖然性格好,但卻有自己的倔強,一點兒不想沾兄弟的光,明明兩個房間的東廂房更適合他們父女,但他非要住在西廂房。

“你把我當長輩,我就直說了。我眼睛瞎了的那年,你菲菲妹妹剛出生,你爸非要咱們兩家定下娃娃親,讓菲菲以後嫁給你,但我拒絕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謝川隱約記得,小時候父親和母親談過這件事,但因為自己太小,具體的內容已經記不清楚了。

張世光沒指望謝川能回答,他徑自道:“我和你父親是生死兄弟,你父親非常優秀,他的位置只會越來越高,而我變成了瞎子。”

“說我自卑也好,說我看太清楚也好,我知道我和你父親的差距會越來越大,高攀一門親事,對我的女兒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但對你和你父親,肯定是沒有幫助的。所以我拒絕了他。”

謝川已經隱約想到張世光要說什麼,目光忍不住的轉到了東廂房。

張世光見狀繼續道:“想追媳婦不是默默的表達就行的,小芹在豫南省,你在部隊,你們倆想見一面太難了,自己的媳婦不看好,小心被別人追走咯。”

張世光作為一個過來人,替夏小芹在鄭坤和謝川之間做個一個選擇。

謝川和鄭坤都是成年人,但謝川已經在部隊歷練了幾年,而鄭坤一直被家裡人保護的很好,到現在行為還有些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