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來了怎麼也不去看看叔叔?難道是等著叔叔出事,所以匆匆回來等……”

“張芮,你不要太過分。”沈清悠騰地站起身來,冷臉看著張芮。

張芮毫不在意,將捲髮別到耳後,抬眸看著沈清悠,“我過分?真不知道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現在我媽在裡面為了叔叔的事情氣得頭髮都白了,你倒是在這裡悠哉悠哉。”

“你別太過分。”沈家家站起身來擋在了沈清悠的面前,冷著臉看著張芮。

張芮氣到發笑,做著美甲的手指著沈家家,“沈家家,你胳膊肘往外拐是不是?到底誰是你姐姐,你忘記了是不是?”

“我怎麼不知道?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我姓什麼你姓什麼?”沈家家反問道。

張芮頓時臉色鐵青,想要上前推搡沈清悠,餘光就瞥見了一旁站著的陸臻森,懸在半空中的手頓住。

沈家家看向陸臻森,再看向張芮,他到底是和張芮朝夕相處,沈清悠不知道張芮是個什麼樣的人,可他實在是太清楚不過了,趕緊扯著嗓子喊道:“姐夫,你先陪我姐去醫院吧,我回去給我爸那點兒換洗衣服來。”

陸臻森無視張芮的眼神,頷首應下,過去拉著沈清悠朝著醫院走去。

醫院裡撲面而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陸臻森眉頭緊鎖,聽著旁邊的哭鬧聲,眉頭更是緊了緊,沈清悠深吸了一口氣,停下步子,“我自己過去吧,一會兒我後媽看到你,又要鬧,如果說點兒什麼不好聽的,我怕……”

“沒事,我陪著你。”陸臻森捏了捏她的手,彎了彎嘴角。

不過是一縷淺淡到可以無視的笑容,卻讓沈清悠冷靜了下來,心中也漸漸地敞亮,她點了點頭,領著陸臻森走到了不遠處的病房。

恰巧遇到沈父各項指標達標,被醫生推進手術室,護士拿著手術協議過去給曾慧敏,曾慧敏一看上面的各種可能,立刻將簽字筆往地上一甩。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讓我將他親自送去見閻王嗎?你們還有沒有良心了?”曾慧敏指著小護士罵罵咧咧道。

小護士剛來實習,哪裡遇到過這樣的場面,頓時紅了眼眶,嘴唇動了動,“我……這是手術協議,任何人做手術都是要簽字的。”

“呵,簽了字,是不是我老公出事你們就沒事了?誰知道你們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憑什麼你們的過失要讓我們做家人的來承擔?”

“這位家屬,事情不是這個說的,你也不能以偏概全不是?我們只是……”

“別說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那點兒小心思嗎?這個協議我是不會籤的。”曾慧敏冷著臉將手術協議甩給小護士,翹著二郎腿抱著胳膊坐在了旁邊,沉著臉不說話。

小護士眼眶通紅,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了一樣,沈清悠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咬了咬牙走過去,拿過手術協議簽了字,“我是沈建軍的女兒,我來簽字是一樣的。”

“你瘋了是不是?你巴不得你爸死是不是?”曾慧敏猛地站起身來,一巴掌甩開了沈清悠的臉上,仍舊覺得不解恨,伸手就要去拉扯她的頭髮。

沈清悠一把推開曾慧敏,曾慧敏一個踉蹌跌坐在了長椅上,怔怔地看著沈清悠,好似沒想到沈清悠會突然推自己一樣,而沈清悠臉上的表情不變,伸手把散落下來的頭髮別到耳朵後面去。

“你在這裡發什麼瘋?以為這裡是沈家嗎,所有人都要將就著你?這裡是醫院,爸現在還在裡面躺著,你不想想一會兒爸手術出來的事情,反倒是在這裡來教訓我?”

“你以為你不簽字爸就會沒事了嗎?到時候爸就會被丟在旁邊,不能進手術檯,只能等死,你以為你自己是為爸好,實際上是自己迂腐。”沈清悠也憋著滿腔怒火無處發洩,這會兒被曾慧敏一激,一股腦全部發洩了出來。

曾慧敏還想和沈清悠以理據爭,就看到山城的領導來了,頓時閉了嘴,理了理頭髮站起身來迎了過去,和領導說了說沈父現在的情況。

為首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四十來歲的男人,他一眼看到沈清悠,繞過曾慧敏來到了沈清悠面前,“清悠都長這麼大了?”

聞言沈清悠抬頭看向男人,眨了眨眼睛,“張叔叔。”

張書傑點了點頭,詢問沈父情況,曾慧敏站在旁邊尷尬不已,沈清悠指了指手術室,“剛進手術室,可能還得等一段時間才會出來。”

“別擔心,老沈肯定會沒事的,這次你爸出事的事情,我們也會著手調查,醫藥費什麼你們也不用擔心,放心吧。”張書傑拍了拍沈清悠的肩膀,寬慰道。

因著張書傑他們還有事,並沒有多待,讓沈清悠等沈父出來了給他打個電話,就領著人離開了,不久後交警大隊也過來了,陸臻森陪著沈清悠去詢問這些事情,弄得精疲力盡。

下午的時候沈父終於從手術室出來,被送去了重症監護室,沈清悠隔著門上的小窗,看了看滿身插著管子的沈父,心中止不住的泛起酸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