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六階頭領發出刺耳的尖吼,扭頭就跑。

地面轟隆隆地震動著。不過彈指工夫,這群血蠍豺狗就跑得無影無蹤。

放下竹笛,焚天臉上血色褪盡。呼叫神識攻擊讓她疲倦地想闔眼睡去。她跪坐在地上,把住了秦有桑的脈。

上一次救他時,他的經脈滄海桑田。這一次卻是五臟六腑破損,體內血肉模糊一片。

第一次沒有殺他,是不知其身份,想從他嘴裡探查聖域的訊息。

後來沒有殺他,是想利用他替自己弄到功法,證明身份。

這一次,她早知他的身份,得到了青山宗的天階功法,能夠避開幽光黑蟲。他死了,無人知她來自赤海。她依然可以用林小天出現在無垠大陸,再無後患。

冰冷的理智告訴她不要救秦有桑。

可是,為什麼她……如此不捨?

焚天輕撫著秦有桑慘白的臉頰,望著沙地上凝固的血跡出神。

他沒有拋下她獨自離開。都快死了,他還想著讓她少受點罪。

焚天的手漸漸移到他的背心:“臨死前的願望是重拾修為踏平魔界來找我報仇。我成全你呀……”

不遠處的沙地漸漸突起。焚天細眉一挑,移開了手,扯過那塊被割成篩子似的毛皮坎肩將秦有桑蓋住了。

寒風吹拂起一層沙塵。她似乎有點怕冷,用圍在脖子上的皮毛將頭臉遮住了,只露出一雙眼睛。

赤鯉狼狽地從沙地中出現。他扶著石筍喘息著,看向了那叢石筍。

十丈開外的地上躺著三隻死去的低階血蠍豺狗。鮮血染紅的石筍叢中坐著一個伶仃單薄的青衣少女。黑色皮毛蓋著一個男子,是她的同伴?

赤鯉轉過身,看到沙地上僅餘下同伴被撕碎的衣物,屍體已被撕拆入腹吃了個乾淨。他的眼睛漸漸紅了。

他踉蹌走過去,撿起一枚腰牌,一隻儲物袋,帶血的織錦抹額。再也尋不到更多的東西。收攏兄弟的遺物,赤鯉提著長劍慢慢朝那叢石筍走了過去。

目光落在蓋在秦有桑身上的黑色毛皮上。腦中閃過岩石上揮動皮毛跳躍的身影。是這一男一女引開了獸群。

焚天看著那張熟悉的英俊面容,心裡已轉過數種心思。她伏在地上,帶著一絲哽咽:“求翼衛大人救命!”

少女跪伏在地上,青絲從單薄的脊背披散及地。身體顫抖著,不知是在傷心同伴的傷重死亡還是逃過一劫後的恐懼。

他在紅城出現時,不知被多少身份卑微的人跪拜過。焚天的稱謂,低至塵埃的跪拜讓赤鯉並沒有懷疑她的身份。玄門修士目前還沒有渡過莫幹河,更不會幫他引走那群血蠍豺狗。

聖域與玄門大戰在即,赤鯉仍然沒有放鬆警惕:“我要看看你的元氣。”

焚天心頭一緊。

她不能動用真氣。

無論她如何易容改面,都無法掩飾她精純至無色的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