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知道了。弈之羽笑了笑道:“怎麼謝我?”

焚天想了想道:“去我家,我請你吃飯。”

進了院子,焚天開了防禦陣法。

掃了眼一枚果實都沒了的石榴樹。看到一張打碎的竹躺椅。焚天斷定秦有桑來過了。想像著他當時的神色,焚天臉上就隱隱有了笑。

注意到她的神情,弈之羽憤憤罵道:“那隻禽獸竟然還進了你的院子搗亂!我分明記得和你一起離開宗門時這樹上還結滿了石榴!一枚石榴都沒留下!禽獸啊!”

怎麼聽著他是在罵秦有桑?焚天有幾分明白。秦有桑知道了弈之羽的身份。弈之羽也知道這事是秦有桑做的。

她沒頭沒腦地突然問道:“秦有桑找你拿引路蠱給了你多少靈石?”

“他會給我靈石?”弈之羽脫口回了句,唇角就勾了起來。那神色和焚天初見他時為了兩份虎肉挖坑埋人時一模一樣,“小天,你打算請我吃什麼?還是赤海那邊特產的岩羊?”

在落霞山焚天烤過一隻赤海岩羊。只不過,此時她聽出來了。弈之羽的話音重重落在了赤海那邊這個四字眼上。

看來他對自己隨姑姑進赤海被於劍聲所救也並不全然相信。是覺得她神識異常強大,還是這次靈脈枯竭讓他起了疑?或者,他知道秦有桑並沒有閉關七年,而是被擄到了聖域為囚。對自己和秦有桑結緣相識生出了疑心?

焚天臉上看不出半點驚色。弈之羽在試探。她何嘗不想試探他究竟知曉多少實情:“離午膳還早著呢。”

弈之羽眼珠轉了轉,施了個清潔術,將院中那根桑樹樁洗得乾乾淨淨。又拿了兩張竹躺椅出來放在樹樁旁,又在樹樁上擺上了幾盤靈果,笑咪咪地說道,“我早看好了,這根桑樹樁不高不矮,喝茶吃飯當桌子正合適。先吃點果子吧。”

總要找機會壓秦有桑一頭。看來仍然對秦有桑將他扔進異蟒胃液中耿耿於懷。如果焚天知道秦有桑還揍了他一頓,或許更理解弈之羽的心情。不過是一截桑樹樁,又不是真的拿秦有桑當桌子。焚天點頭:“好。”

弈之羽喜滋滋躺在了椅子上,翹著腿愜意無比地拿了枚果子啃:“各大宗門的人陸續來了。都很重視與魔界議和的事。魔界新聖尊雖然以面具遮面,遠遠見過她的人都說,定是個極美的女子。你見到的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面具擋著,我和大家看到的一樣。”

“不一樣吧?說說唄。我好奇。”

焚天抬眼看他。弈之羽的眼瞳似乎與平時不一樣。漆黑的眸子像墨色的水晶,裡面隱隱綽綽閃動著重重深意。

她認真的想了想道:“雖然沒有看到她的臉。你知道有些人哪怕不用看臉,也能知曉她定是美人。聶悠悠當天一身白紗長裙現身,行走間若流熒飛舞,仙氣飄飄。那麼多修士眼睛都瞎了不成?說她是個美人,定然是的。”

弈之羽擺擺手:“除此之外呢?”

焚天把當時情形說了,眼裡就有了笑意:“她了城牆一個字都沒說,扯起了一根鐵索,感覺下面吊了一隻雞,她揮刀把雞頭斬了。還威脅了下秦有桑,拿刀衝他脖子比劃了下。挺有性格的,你應該喜歡。”

弈之羽白她一眼:“我為什麼要喜歡?那不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嗎?

焚天慢悠悠道:“看你這麼好奇。我還以為她是你未過門的媳婦呢。”

弈之羽嘁了聲,將手裡的果子幾口啃完扔了果核道:“我還聽到了一個訊息。老聖尊是被親傳弟子焚天勾結青山宗被擒到聖域的元嬰修士殺死的。大寒之日,魔界新聖尊繼位出了懸賞,魔修盡出紅城陳兵赤海。其實並不是想對付進赤海探索的玄修。而是為了擒拿那二人。”

院子裡的風都凝固了。

弈之羽唇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焚天想一巴掌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