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渾身氣勁暴起,如同被激怒的蠻牛,一步踏出,已經出現在了川連身前,兵器揚起,重錘砸下,王安風手中木劍輕鳴,刺向那錘,卻反被川連一掌輕撫在肩,措手不及之下,被渾厚內力送出數米,落在一側,而川連則頗為狼狽地躲過了錘擊。

重錘砸落,將那一處地面砸出了個深坑,泥土地板飛濺,顯然是打算取他性命,王安風心中一急,道:

“川兄……”

川連擺手,神色沉凝,道:

“王兄勿要插手,且保護好小妹。”

“此人正是死在我藥師谷絕學之下,確切無疑,以這門武功殺人,兇手定然和我藥師谷有說不清的聯絡。”

“門派征伐之事,王兄你貿然參與其中,怕不得好。”

言語之中,已不見方才木訥,勸慰王安風之時,已經揉身而上,和正怒火沖天的衛奇戰作一團,他們二人,都是各自門派中菁英,尚不及而立之年,就已經有八品修為。

一者力大勢沉,只想著挽回些局勢,以保自己少主之位不被動搖,是以攻勢瘋狂而兇猛,而川連則是不得不戰,卻又不能夠真的取衛奇性命,否則事情便徹底坐實,藥師谷雖地位超然,卻絕不是火煉門對手,出手之時,倒有兩分束手束腳。

幸虧川連天資過人,心性淳樸,一身內力修為足夠醇厚,加上藥師谷兩代谷主的傾囊相授,即便是手下留下了兩分力氣,也能夠勉強壓制住暴怒狀態下的衛奇,任由那重錘力道如何沉重,攻勢如何瘋狂,盡數在那兩隻修長手掌掌控之中。

復又交手五六十合,衛奇先前內傷未曾痊癒,已有兩分力不從心之感,動作漸漸遲緩,川連心中微鬆口氣,一掌輕拍在了那錘頭之上,將其擊打地揚起,卻未曾乘勝追擊,而是朝後退了一步,收手道:

“衛奇,今日便……”

聲音尚未落下,那邊衛奇突然低喝一聲,手掌一顫,那錘子錘頭咔擦聲中碎裂化為了沉重剃刀模樣,雙手握著錘柄,發力一甩,原本糾纏在一起的九柄墨色剃刀破空而至,直指川連身上多處要害。

後者吃這一驚,只是其修為畢竟醇厚異常,揮手橫拍,氣勁化為一堵無形之牆,擋在身前,那數柄剃刀材料非凡,專破內家真氣,川連的氣勁登時被破,可那些剃刀速度也變得緩慢,青年雙手伸展,宛如蓮花綻開,夾住了八柄剃刀。

唯獨剩下了最後一把,氣勁最強,旋轉而至。

川連此時內氣已盡,本是避無可避,卻生生吸了半口氣,丹田之中,又有內氣湧動,身子在空中微微一頓,騰空數米,以雙腳將最後一柄飛刀夾住,於這瞬息之間,展現出了極強的輕功和內力修為,即便旁邊觀戰的王安風,亦自心中升起了敬佩之感。

正當此時,突然一點火芒綻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洞穿了川連肩膀,連戳連點,速度直如閃電一般,正當其要朝下點破後者丹田之時,王安風終忍不住拔劍而出,將那火芒點住。

登時便有熱浪滾滾,撲面而來,如同烈焰焚天,王安風下意識施展雷勁對抗,掌中木劍之上一道雷霆躍動,將那火焰擊碎。

衛奇面色驟變,尚來不及後退,早已被王安風一步搶上前來,後者怒於衛奇在川連顯然留情的情況下,仍舊暗中偷襲,是以此時出手,並未有絲毫留情。

左手點星指連連點出,化作殘影,自衛奇身上數處大穴上而過,後者本有雄渾內力護住要害穴道,無懼點穴拿脈的功夫,只是因為方才激戰,此時內氣已盡,而點星指亦非尋常武功,竟然被王安風生生點破了內功防禦。

先前他體內內傷便是出自王安風手筆,此刻又被這少年打破穴道,引動了體內內傷,面色煞白,咳血踉蹌而退,其手中錘柄拄在地上,竟然是一柄極為精巧的長槍。

槍刃不是尋常凡鐵,而是稜形晶石模樣,其中躍動火苗,顯見不凡。

王安風將之擊退之後,未曾繼續強攻,而是守在了川連身前。

衛奇急促喘息了片刻,抬手擦了擦嘴角鮮血,察覺自身胸腹內傷再度加重,而方才自川連收手之後,暗中偷襲之事,已經將王安風逼出,當下知道事不可為,未等王安風兩人說話,便已大笑出聲,道:

“好好好!”

“好一道雷勁,好一把藏淵劍,想來五萬兩銀子實在過於屈才!”

“王安風,今日之事,某記下了!”

言罷到拖錘柄,推門踉蹌而出,門外圍了一圈兒好事之徒,見到衛奇面色煞白,王安風挺劍而立,似乎正是後者將之擊敗,左右對視,神色皆是訝然,而也有數人視線落向王安風掌中佩劍,看到上面緩緩消失的雷霆,眸中隱有火熱之意暗存。

王安風未曾去管這些事情,抬手將木劍收回劍鞘,轉身看向川連,抬手替其把脈,只覺得後者內息混亂,隱隱有一股熾烈火氣在其經脈中流轉,不斷破壞其五臟六腑,心中稍加思考,便知道是方才那晶石之力,難以用藥力拔除,恐怕需要靜養。

沉吟了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