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拳掌方面成長,對於劍術也有所助益,一身武功,早已經遠非當日突破九品時所能比擬。

只是因其心性,常常自陷於困境之中,面對的敵手大多修為都遠超於他,交手時候完全佔不到半分便宜,故而他一身武功雖然日漸醇厚,卻未能自知。

少林寺中。

少年盤坐在青石之上,結束了今日的內功修行,徐徐撥出一口濁氣,睜開眼來,因為日漸醇厚的內力修為和瞳術,眼眸當中竟然浮現出了一層瑩瑩光輝,數息之後,方才散去,重又變成了那般溫潤的黑瞳。

金鐘罩第二關之中,有八脈關隘。

他一直以來苦修不輟,又曾在雨中頓悟,對於諸相非相的佛理略有領悟,金鐘罩第二關修行至此,少林寺中時間和扶風郡修行的時間加在一起,不過才過去了七八個月,竟然已連連突破,只剩下了三處關隘橫在眼前。

而這這三處關隘,或許是因為內力總量仍舊不夠,任由少年如何努力,仍舊如同泰山北海一般,穩穩橫在他的面前,沒能絲毫晃動。

因為長時間打坐休息,王安風腹中傳來了一陣叫聲,飢餓之意如同怒潮一般將他吞噬,少年捂著自己癟下去的肚子,幾乎是本能地扭頭看向旁邊房屋。

當看到了白髮老者已經笑呵呵對著自己招手的時候,眸子微亮,騰身起來,幾步便奔到了老者身旁,先是行了一禮,方才滿臉期冀地道:

“二師父……”

老者失笑,抬手在少年頭上撫了撫,笑道:

“餓了吧?你個小饞貓……”

“今日表現不錯,二師父給你做了新的菜式……來,進來嚐嚐罷。”

王安風眸子微亮,隱有歡欣之意,跟在了老者身後,一同行至吃飯所用的桌子上,方才靠近過去,便是微微一怔。

眼前所見,都是大火大油做出的菜式,雖然說色香味俱全,卻和往日裡老者所做的清淡食物截然不同。

可他此時餓極,又極為信任自己的師父,只當是老者今日想要換個風格,便未曾多想,大步過去。

吳長青在他身後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看向一旁捧著書卷,神色冷淡的文士,又看了看那邊神色沉著,似乎在誦讀佛經的圓慈,以傳音入耳的法門開口道:

“贏先生,圓慈大師,將藥物放入飯菜當中……這個,這個當真可以?”

僧人抬眸看了他一眼,同樣傳音回答道:

“阿彌陀佛……吳老放心。”

“我少林傳自禪宗,乃是法外別傳,本不立文字,以心印心,首重開悟,突破功法,最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像是尋常突破那般刻意,反倒不美。”

聲音微頓,復又開口道:

“不過,也因為如此,此次風兒能夠突破多少,還要看他自己的心性以及領悟,領悟足夠,自然勢如破竹。”

“如我禪宗二祖,本不通武功,得易筋經之後苦思冥想二十年春秋,又在四川峨嵋山得晤梵僧般刺密諦,討論佛法七七四十九日,仍不得悟。”

“復十二年之後,長安道上遇上一位精通武功的年輕人,談論三日三晚,最後一日清晨得見大日初生,普照天下,便將那《易筋經》中的武學秘奧,盡數領悟,武功之高,天下無出其右者。”

“而那年輕人後來縱橫沙場,無往而不利,輔佐太宗,平定突厥,出將入相,爵封衛公,想來也和這樁緣法有關。”

講完這樁門派公案,吳長青心中略有明悟,圓慈看著王安風,傳音之中也可聽得到嘆息之聲,道:

“若風兒在武功佛理之上已經有所領悟,藉助這股精純之力,突破現有關隘,自然不是難事,心性足夠的話,連連破關也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