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汙衊了這一句詩。

嘆息一聲,王安風看著蘇文昌,也不掙脫他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開口道:

“果然果然,向來只有起錯的名字,而沒有叫錯的外號。”

“蘇賭徒,名不虛傳。”

蘇文昌眯了眯眼睛,並不著惱,嘿然笑道:

“過獎,過獎。”

“走吧,安風……嚴令師兄,還有古兄他們,還在等著你。”

在旁觀者眼中,便看到了方才滾落風字樓的兩個少年人,勾肩搭背朝著風字樓遠處而去,身上的灰塵也還沒有拍打幹淨,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狼狽和邋遢,可在這血色夕陽之下,卻又有著那些成熟之人難以比擬的朝氣。

“到底青鋒解的師姐們長得如何哇……”

“……”

“你倒是說啊。”

“……風華絕代。”

“嘿,那便是最好。”

蘇文昌嘴角挑起,滿足地低聲咕噥。

他的面貌俊秀,一雙黑瞳澄澈如湖,若是和人對視,往往便能夠讓對方感覺到誠摯和寧靜,此時天邊雲霞似血鎏金,倒映在那眸子裡頭,卻分明是銀錢的模樣。

那便最好。

又能賺上一筆。

少年心中雀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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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之前,王安風剛剛來了這扶風學宮的時候,和蘇文昌等人第一次正式見面,是在郡城當中的天風酒樓,蘇大賭徒剛剛做了筆大買賣,掙得了許多銀錢,大方請客。

可今日這等情況,一來這賭徒才剛剛開了盤口,荷包幾乎已經沒有了存在的必要。

二來……時間也不允許。

天色漸晚,若是去城中酒館客棧,回來時候極不方便,而且,有那位法家少女在,嚴令師兄是決計不可能在夜間前往城中酒樓林立的地方。

學宮附近一處幽靜院落外頭。

王安風看著那位神色頗為木訥的青年,以及他旁邊身著青碧長裙的嬌俏少女,明白了蘇文昌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面上神色不變,抱拳見禮,笑道:

“嚴師兄,趙師姐。”

“許久不見了。”

那趙姓少女笑著點了點頭,答應下來,而嚴令卻看著王安風,頗為認真地道:“安風你此言差矣,算算時間,你們離了學宮前往那青鋒解,也只不過花了一個月而已,算不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