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數日前,偶然發現眼前這小傢伙還做得一手好廚藝,他便黏在了這裡。

後來更是發現,這小子竟能夠以藥材代替香料,做出的吃食非但沒有藥毒,還有兩三分補益,比起丹藥而言,這等藥膳更易於吸收,心中就越發驚異,此時他面上一幅饞相,眸子卻依舊清明。

看著少年手法,看著他將數種藥物灑在了魚肉上面,腦海之中回想這兩三日所見。

已經是超過了二十種不同藥物。

而王安風出手的時候,竟然看都不看一眼,顯然是對於這些藥物藥性極為熟悉。

武者懂得些藥理這是正常,但是王安風既通藥理,又懂得針法,若說他只是如尋常武者那般懂個皮毛,酒自在是絕對不信的。

究竟是哪個隱居的高手,教出的學生?

老者心中困惑。

“烤好了。”

少年將烤魚拿起,手中取來旁邊的匕首,倒扣在手掌中,他雖然沒有學過怎麼使這匕首,可是在銅仁巷中已經見識過了百家武學。

初始只是少林弟子,後來不知怎麼得,又多出了許多其他門派的武者。

其中有個渾身穿著藍紫色衣裳,氣質陰詭,蒙面使毒的門派,頗為擅長匕首鞭法,極為陰毒,王安風和他們交手不知道有多少次,雖然不知道其招式的核心勁氣變化,但是外在動作卻是看了個十成十的熟悉。

此時扣著匕首,倒也似模似樣,隨手一抖,匕首如同牡丹盛開般抖出了一串的寒芒,將烤好的魚肉切出,一片片落入了準備好的盤子裡面。

這裡除去了他和酒自在之外,也就只有經閣之中的那一對師姐妹,一條魚雖然吃不太飽,也不算很少,每人都分得了小半盤子。

酒自在夾了一塊烤魚塞入嘴裡,雙眼微眯,只覺得入口酥脆,魚肉卻是鮮嫩,他行走天下幾十年,這魚算不上絕頂的味道,但是因為特殊的手法,倒是頗有一番風味。

嚥下肚去,恰好看到了王安風順手將那柄借來的匕首收入鞘中,放在一旁,動作頗為凌厲狠辣,雙眼微眯,腦海中又浮現出了數個名字。

究竟是誰?

自知道了王安風並非是學宮學子,而是個藏書守之後,他便對少年的師承,表現出了極大的樂趣。

這等武功造詣,若是沒有名師教導,他絕對不信。

劍術,醫術,內功。

還有這頗為凌厲的匕法,看那模樣,應該是一門頗為凌厲的匕法收匕式,既能收回兵刃,其後也還蘊藏有數種變化,可攻可守。

王安風自然不知道老者心中所想。

他現在在青鋒解中,不能回去少林寺,是以這數日來,除去每日裡修行內功,倒是頗為放鬆,只是腦海之中不時在回想那柄三愚劍展現出的劍術,每每若有所得,可真的拿起劍來,卻又是一片茫然,不知從何而起。

那種若有若無的感覺,真的令人心中難受地厲害。

王安風看著手中的烤魚,腦海又浮現了那種感覺,雙眼之中略有茫然,那一枚枚魚肉在他眼中都如同劍光,阻隔出了一小片世界,並以此為開始,逐漸衍化劍術,越發失神,王安風手握著筷子,不自覺地在空中滑動。

酒自在見狀翻了個白眼。

“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