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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風西定州城之外,北去三十餘里。

二十七連幫駐地便在此處,原本其中有許多高明武者,沒有人敢來進犯,縱然今日,駐地中二十七位幫主,除去重傷的三位之外,全部離開,也在各處要道上佈下了天羅地網,就算是武道高手,也休想要進得來。

留下的武者雖然單個來看,武功不高,可卻精通兵家陣法之道,迥異於江湖武者,配合上各處陷阱,依山而立,實在難以攻破。

這便是五十餘年掌握西定州江湖的底蘊。

甬道之中,

一身高七尺,長了張喜慶圓臉的漢子握著手中的長槍,頗有些緊張地四顧,引得前面的隊長不愉,忍了數次,終還是回頭踹他一腳,道:

“看什麼看?!”

“媽的,煩死個鬼,像個娘們兒一樣,不想幹了滾出去。”

那漢子身子一哆嗦,囁嚅了下,未曾說出話來,前頭的隊長朝著旁邊吐了口唾沫,嘴裡依舊罵罵咧咧,自己握著兵器的手掌也加大了幾分氣力。

他方才雖然罵得狠,可心裡面也是在打鼓。

不過復又安慰自己。

雖然沒有了幫主們在,可天羅地網般的陷阱也足以令來犯之人吃足了苦頭,多年來也就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又有什麼值得害怕的?

若有什麼遺漏之處……

男子腳步微頓,回身去看,在這二十七連幫駐地之後,佇立著一座巍峨山脈,籠罩在濛濛夜色之中,如同巨人。

心中微有不安,隨即便將其打消了去。

這山勢極險惡,難見日光,數日之前下過的雪根本就沒有消去,積壓成冰,今日復又下了些雪,更為陡峭,往日裡有人上去採些山珍,不知摔死摔殘了多少,這種險惡之地,縱然有人能來,也只剩下了半條性命,有何用處?

若想過去這山……

除非是大秦當年掃平西域雪國的那支鐵騎重現,否則,絕無可能。

可是,那可能嗎?!

男子哂笑出聲,復又看向自己手下,看到這些武者依舊畏畏縮縮,眉頭緊鎖,抬腳便踹,臭罵道:

“他媽的,走快些!”

“沒吃飯不成!”

天空中有雪飄落,將那山籠罩其中。

公孫靖呵出一口白氣,吹得身前雪花飛舞。

他站在山石之上,俯瞰著固若金湯的二十七連幫。

二十七連幫勢力盤根錯節,若是他們從官道上走,必然會被這同為一州大幫派的對手察覺,是以索性兵行險道,自這冰雪凌冽之處上來,速度雖緩慢,卻如幽靈一般,盤亙數日,今日方才到了這裡。

路上雖艱難,可這本就是當年他們每月必有的試煉,無論馬上騎兵,或是胯下戰馬,皆是當年的訓練方式。

公孫靖旁邊站著個粗矮漢子,鬍子拉碴,手指粗而短,如同冬日裡埋在雪裡的蘿蔔,不住揮舞,眉頭皺緊,嘴裡咕噥道:

“這裡有三條糧道,等會兒攻擊的時候順便扔把火。”

“那一處應該是陷阱,還有那裡,能夠佔據主要視野,必須在一炷香的時間裡攻下,然後,讓老劉帶著三十個人,把兵器庫端掉,我懷疑這兒有什麼噁心人的玩意兒……”

“那個主樓,等會兒攻破之後,改成箭樓,按照當年咱們神兵府的樣子來……,可以提供掩護,三隊騎兵自主道衝過去,然後,在甬道哪裡匯合一次,公孫你把這兒的老鬼斷掉,給你三十息時間。”

“還有,我這裡還有三個攻破對方反擊的方法……”

“如果對方這樣做了,就按照《軍陣》的五人陣法‘封首刀’,給他切開……然後轉接為十三人‘鶴尾’,或者直接抽出刀來,給他們來一個‘蓮花’,沒有真正的江湖高手在,這他麼就是快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