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退兵。”

他沒有說那位突出營地的將領是什麼樣的下場。

但是王安風也能夠猜得到,險些做到陣斬主將的事情,那便是沒能做到,超過千人的戰場之上,除非武力差距到了極限的水準,否則絕難以以一破眾。

一鼓作氣,於亂軍當中取敵將首級,那是最好的結果。

若是不能,衝鋒之勢受阻。再厲害的武者遭到數百甚至於數千悍卒的圍攻,逃不脫力竭戰死的下場。

二十年前,上代靖國江湖第一人,踏入宗師之境的車玉龍,突入戰陣當中,妄圖擊殺當時秦軍主帥,仗劍殺兩千三百披甲執銳之士,終氣力耗盡,被三十名武將為陣眼佈下的兵家兇陣‘太白破軍鼓’絞殺,亂刀砍死。

本以風姿過人聞名於諸侯,卻落了死無全屍的下場。

靖國最後的屏障因而破滅。

皇帝捧著玉璽走出皇宮,卻被次日賜下毒酒,終究沒能夠走出皇城,諡號為‘幽’,秦人殺其官三成,百姓無所犯。

此戰大秦力戰第一的旋鋒營直接覆滅七成,武將死傷數十,其代價雖極慘烈,卻為宗師武者縱橫天下無敵的傳說畫上了終止,以能遏制江湖氣焰,定鼎開國,以嚴刑律法制御天下。

那名秦將下場如何,幾乎不必去說。

王安風一時沉默,先前所見的盛世景象此時再回想起來,難免多了些血腥刺鼻的味道,連輕柔笑聲和自樓閣中傳出的絲竹之音也有了些刺耳,他不知為何心裡有些不大舒服,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心中嘆息低語。

天下紛爭果然從未停止過。

盛世背後,即是骸骨。

沉默少許,王安風將心中莫名浮現的躁動撫平,逐漸思考著這次戰場的異常之處究竟是否有什麼更大的影響。

畢竟大秦已有十數年未曾大肆動兵。

往年記載,中原諸國與周邊邦國紛爭,許多是因為天災所迫。而去年的冬天恰是極為罕見的酷寒,他的修為高,不在乎溫度,但是天下最多的還是尋常百姓。

輕聲嘆息,將心中雜念收束,王安風自己雖然心有所感,卻根本無能為力,想了想,道:

“那些襲擊秦軍的是哪一個國邦的軍隊,你可知道?”

契苾何力先前未曾聽到王安風說話,心中多少還有些許忐忑,此時聞言,不假思索,直接回答道:

“其中有兩股不同計程車卒,其中一部分來源於北匈奴。”

他的聲音至此稍微頓了頓,道:

“另一部分,是車師國的邊軍。”

王安風手指正輕輕敲在自己眉心,聞言動作微微一頓。

車師國由原先數個大氏族為支柱組成,其中一支是為拓跋氏,其氏族族長為拓跋雄,三女拓跋月。

拓跋。

百里……

王安風有些失神。

契苾何力已經開口,聲音中略有些緊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