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積威甚重,此時聽他說話,顯然心中已經動了震怒,而大師兄一言不發,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也犯了倔強的脾性。

中年男子冷哼一聲,拂袖而退,走到院落當中。

身著藍白色劍袍的弟子們無可奈何拔出長劍,劍刃雖然指著宏飛白,卻已經避開了要害,低垂指著地面,猶猶豫豫不願意出手。

宏飛白如同沒有看見一樣往前走。

天劍門弟子下意識就往後退,可是退也終究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看著宏飛白,幾近乎於哀求道:

“大師兄,有什麼事情和師父好好解釋一下便好了。”

“何必要這樣頂撞師父他老人家?”

宏飛白彷彿什麼都沒有聽到。

據此地三百米處的青衫少年看著宏飛白的背影。

他可能是最明白此時宏飛白心中感情的人。

如同自己和薛姑娘一樣,宏飛白寧願是他自己當了棄子,也不願意讓少女送死,尤其是知道,少女的死是用來換得了自己的活,他心裡應當很恨,可是,做出這件事情的人,卻恰恰救了他自己的性命。

他又不能去恨。

他如何能恨?

少年嘆息,看了看旁邊劣茶,抬手一飲而盡。

放下茶盞,握劍,起身。

天劍門弟子退無可退,背後已經是師父浮現怒意的目光,只能夠咬了咬牙,道:

“得罪了,大師兄……”

“師命難違。”

錚然的劍嘯聲音響起,五假一真,六柄長劍朝著宏飛白身上落下,卻在同時間聽到了叮呤噹啷的脆響,手腕一麻,如遭雷擊,再也握不住兵器。

足足六把天劍門制式兵器脫手落在地上,他們甚至都沒有察覺這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旁邊就已經多出來了一人,穿著身藏青色長袍,背後揹著琴盒。

右手倒拎著一柄簡陋的鐵劍。

九百七十文。

那劍鋒芒刺目。

“你是誰?!”

王安風沉默了下,看著宏飛白行過自己,看著青年背影,嘆息一聲。

掌中長劍微轉,身著蒼青色長衫的少年負手而立,黑髮在後,三尺長劍斜持,淡淡道:

“過路人而已。”

“我與諸位,皆是。”

“還請駐足,勿動,否則刀劍無眼,尚請包涵。”

眾人氣得面色發白。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

宏飛白慢慢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