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上皆是一道劍痕,凌厲刺目。

整條街道,瞬間死寂一片。

嘩啦聲中,原本坐在了一樓圓桌中的大秦悍卒瞬間起身,機括上好的聲音連綿不絕,帶來森銳的殺機,根根弩矢指向了大街上面,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

龔銳按劍,大步行出。

雙眸當中,滿是震動,看向宏暉。

此人是瘋了不成?!

此時逞強,反要遭了殺身之禍,還要禍及門派。

天劍門本已經沒有多少年氣數。

休養生息,才是正道。

手持著頭顱的宏暉昂首,深深吸了口氣,右手扣劍,猛然橫掃,劍意浩蕩如龍,狂傲不羈,瞬間掃平左右,既有錚然劍鳴之音,沖霄而上,下則上百披甲之士,身上鎧甲於瞬間崩裂。

黑鐵甲葉,叮呤噹啷,落了滿地。

龔銳腳步驟停,看到那中年劍客似乎斑白一分的黑髮,像看到了一柄劍,僵硬抬眸,看向酒樓,那酒樓的掌櫃和小二坐倒在地,身子哆嗦個不停,一層江湖人,已經渾身皆是血,氣息全無。

龔銳心臟重重一跳,雙眸瞪大,怔怔然說不出話來,張了張嘴,咬牙道:

“燃命之劍………”

“瘋子,瘋子!”

他已經驚怖難言。

宏暉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隨手將頭顱扔在地上,右手扣劍,平靜地走出城門。

向著天劍門的方向行去。

神色冷硬。

有那負琴的少年在,他已經無需要有絲毫的顧慮在。

那少年足以護著他們去天劍門中。

那條路,會走得很順暢,很順暢。

他這樣想著。

調息七日,氣脈逆行。

卸下重擔的感覺,真好啊……

他抬眸看著遠處隱約可見,卻又似乎錯覺的天劍門,王安風都能夠勉強猜得到的陰謀暗子,他如何能夠猜不到?只是身為弟子,如何能夠讓長輩再為自己冒險,若是師叔出了問題,天劍門便真的不行啦。

是以他於密信中與門派約定時間,比此時更遲一日。

但他身為師長,自會將弟子門人安全送入其中,將傳承送入其中,此次帶著這些精銳弟子出來,便是為了能夠有一人引得上代天劍留下的遺物共鳴,然後……

然後剩下的便是他的事情了。

他抬眸,看著那巍峨的虛幻山門,呢喃道:

“仗劍一長嘯,將欲倚崑崙。”

“二十三年了。”

“這條路上,確實是要好好清理一下了……”

踏步向前,動作徐緩,卻又速度極快,越走越是順暢,身後無人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