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的,當得的。”

大秦諸子,儒道最為崇高,茶攤老人擦了擦手,笑問道:

“哎喲,那……那小道長你可是有什麼事?”

“小道想要跟您老打聽一個人。”

“不知道您老這些時日可曾經見到過這個人?”

一邊說著,那小道士一邊小心開啟畫軸。

王安風在此時恰好行過了這茶攤。

聞言下意識看了這小道士一眼,年紀最多不過是十五歲左右,束著竹簪,揹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因這包裹之大,倒是更顯得這少年身子嬌小。

一張面龐白皙,雙眉淡如遠山,眼瞳如星子,眸光流轉之際,顧盼生輝。

雖其年少,已經能夠看得出未來風華,必然是絕代之人。

江湖之大,幾多天命風流。

想及宏飛白,王安風心中複雜,感嘆一聲,收回了目光,左手倒提著鐵劍,走過了茶攤。

那小道士恰好展開了畫軸。

是上好的紙張,畫著個清俊的青年道士。

一身樸素道袍也掩不住出塵之氣,背後負劍,腰懸玉珏,唯一可惜,就是眉眼處有三四分憊懶之意,活靈活現,足有十二分神韻,讓老人家忍不住心中腹誹。

若是自己孩子這副模樣,定是要脫下鞋子大嘴巴抽他。

可這青年道士畢竟是和他無關,所以他看得很仔細,在腦子裡苦苦思索了半天,最終還是對著那滿臉期盼之色的小道士搖了搖頭,含著歉意,道:

“抱歉了啊,小道長,老頭子我是在是沒有印象。”

“可能是年紀大了,記性也就跟著不行了……”

老人嘆息。

小道士遺憾,卻又反過來寬慰道:

“您老人家氣血悠長而壯,定是能在人間活夠一個百年的。”

他這話說得誠心誠意,模樣又是一番喜人的樣子,茶攤店家聽得老懷大慰,只在心中感慨,自己家的混小子便沒有說過這般貼心話,差得真不是一點半點。

那是十里二十里的差距。

小道士捲起畫軸,將其收好,然後將要了的那一壺茶水喝了乾淨,才向老人告別。

背起來了那足有半人多高的行囊,腳步卻很穩當,只是白皙面龐上眉頭卻緊緊得皺起來,似乎有些許不滿,嘴裡低聲咕噥。

懶散鬼,炸了毛的老仙鶴,大灰驢之類。

走出了城門,一路慢悠悠得走出了官道的範圍,周圍的地勢平坦,秋日的枯草被白雪壓下,多少看去有些荒涼,常人是決計不會走這種道路。

但似乎這個小道士卻完全不去管好走不好走,只是低垂著頭,一邊咕噥一邊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