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

老人笑道:

“武功差不打緊的。”

“你還年輕,往後往上練也就是了。”

“前面那酒樓,可是咱們城裡一頂一的好去處,各門各派的大俠們常常在裡面喝酒,看看,那可真的是一個個的好漢子。”

王安風道:“咱們城裡自己人不去嗎?”

老人嘿然道:

“誰會去?那麼貴……”

復又說了兩句,又來了個客人,是個年紀才十四五的小道士,身形有些嬌小,卻帶了許多的行李,老人便收住了話頭,過去招呼那小道士。

王安風抬眸看著對面的酒樓,看到裡面果然是要熱鬧些,有不少江湖人。

有背刀的,有佩著雙刃的,也有空著一雙手,但是筋骨異常粗大的外門武者。

但是用劍的倒是少些,就只有那幾個,也沒有一個用的是江湖中尋常可見的三尺青鋒。

這些用劍的都是粗蠻的漢子,那劍寬處有兩掌來寬,越往下越細,整體看上去像是個攻城用的大鐵錐,握柄處也較尋常兵器更長。

王安風只要看上一眼,都用不著交手,就知道這種兵器肯定是重量驚人,劈砸下來的效果絕不會遜色於沙場將領用的重型兵器。

背刀的那幾個倒是有些眼熟。

臉上有些青紫,就像是在雪地裡面給凍得不輕,這酒樓裡面升起了許多火爐子,他們還連連灌下了杯中的烈酒,卻沒有半點用處。

或許是王安風未曾遮掩住自己的視線,那些漢子喝得有些醉意,卻總覺得自己身上有些不舒服。

就像是脖子後面懸了一柄明晃晃的殺人刀,心底裡頭一陣一陣的發毛。

卻又找不出什麼原因,只得一隻手握著黑瓷酒碗,坐在飯桌前面左顧右看,以為沒什麼,心中鬆了口氣,自樓上行下來了一名三十出頭的男子,到了這一桌子,談笑兩聲,其他人不敢拂了面子,恭維兩句。

低下頭就要把這碗裡的酒液喝乾,突然坐在正對客棧門口的那漢子手腕一抖,手中的酒碗直接跌落在地,咔擦一聲,酒香氤氳,這周圍的氣氛不由得有些發僵。

下來的那男子眉頭皺起。

隨即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只當未曾發生,可是這些人似乎是完全不準備給自己這個門派中的高層半點兒面子,咔擦咔擦的酒碗碎裂聲音卻不斷響起。

那些被人擊昏在了百里外雪原中,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性命的武者們身軀顫慄,面色肉眼瞅著就蒼白下去。

彷彿看到了夢靨一般。

自樓頂下來的男子皺著眉頭,看向那個方向,神色微怔。

透過氤氳的酒氣,看到了對面的茶攤桌子旁坐了個年輕人。一身蒼青色長衫,黑髮垂在背後,桌上橫放了一柄劍,正若有所思看著這個方向,抬手飲茶,被發現了也無有絲毫的詫異,黑眸似乎含笑,如同天宮謫落的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