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令握著橫刀,神色平靜,道:

“是不是很意外?”

“很可惜,我恰好有正常人應該有的判斷能力。”

黑衣男子雙目微睜,面色有些難看。

而在同時,嚴令手中之刀如同塊青石一般,生生壓在了那兩柄斷刃之上,使得其非但沒有辦法逆轉勁氣反攻,甚至於因為角度的問題,都無法拔出,他看著對面的黑衣男子,突然開口,道:

“而我的老師告訴我兩句話,第一句是,不要相信敵人所表現出的事情。”

“你當真以為我是瘋子?”

青年聲音平淡,可在黑衣男子耳中卻滿是嘲諷。

就在此刻,嚴令右膝猛地屈起,朝著對方腹部狠狠地撞擊過來,直到此時,後者才終於確認自己看走了眼,著了道,此時嚴令的兵器壓著他的斷刃,他雖然沒有辦法用出兵刃,可前者也相當於放棄了手中之刀,雙方只能近身纏鬥。

內力湧動,在腹部形成了一層防禦,同時左膝屈起,同樣朝著嚴令腹部撞去。

嚴令的膝擊撞在了黑衣男子的腹部,後者已準備好五臟六腑被勁氣衝撞的可能,卻發現這一招甚至於還未曾擊穿他的防禦,而他自己的左膝帶著三成氣力,狠狠地撞在了嚴令的腹部,觸感柔軟,並非是氣勁阻攔的感覺。

黑衣男子心中猛地一突。

而就在後者分心剎那,嚴令掌中之刀化壓為刺,猛地朝前刺去,那黑衣男子分心他顧,陰陽錯亂的招法未能及時施展出來,縱然已經及時反應了過來,以雙手兵刃卡住了嚴令手中兵刃,仍舊感覺自己的脖頸處一痛,那柄橫刀刀鋒已經刺入一些。

鮮血順著刀鋒滑落。

在他浮現驚怖的雙瞳中,倒映著對面的青年,倒映著那有些微蒼白的面龐。

嚴令的雙眸黑亮,因為方才硬吃了一招,嘴角滲出些鮮血,血紅,墨黑,蒼白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對比,雖然受傷,嚴令身上氣勢卻未曾有絲毫的萎靡,看著對面的男子,道:

“我的老師告訴我的第二句話,不要相信你敵人的話。”

“很抱歉,我確實算是個瘋子。”

青年聲音平淡,但是對面的黑衣男子卻感覺到了一種被嘲弄的忿怒和不可言語的恐懼,他說不出話,只能竭盡全力攔住那把橫刀。

這只是任何人臨死前幾乎本能一般的反應。

嚴令雙手持刀,將那橫刀往對手脖頸中刺去,兵刃碰撞,摩擦出刺耳的聲音,他看了那仍在反抗的黑衣男子,悠然道:

“還有一件事。”

“你知道我為何會知道你是白虎堂的人嗎?”

那黑衣男子此時根本不會理睬嚴令,可是談及白虎堂的時候,他的面容仍舊微微一變,嚴令笑了下,他雙眸冰冷,倒映著那掙扎的對手,道:

“是你告訴我的。”

“我並不知道那姑娘是否是門派中人,是否是江湖仇殺,我只是詐你一詐,你便自己說了出來……”

對面黑衣男子即便是知道嚴令是打算以言語來打破自己心境,可是聽到後者所說,心中卻終究忍不住顫抖了下。

回想起方才嚴令所說,其實有不少破綻,可是後者那種自信從容的態度,卻讓自己忽略了這一點,心中暗恨,卻猶自還能剋制住。

卻在此時,嚴令突然開口,淡聲道:

“你果然是白虎堂中人。”

那黑衣男子先是一怔,隨即便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又被詐了一次,心中憤恨幾乎難以遏制,而在此時,嚴令掌中橫刀氣力陡然暴漲數成,趁著後者分心的瞬間突破了黑衣男子雙刃阻攔,直接刺穿其脖頸。

右手握刀,左手為掌,按住刀柄,身形前傾,以刀刺穿對手脖頸,嚴令如同發狂的猛獸般將之朝前推行了數十步。

哐啷聲中,竟是將其生生釘殺在了背後枯樹之上,刀鋒入樹,直接刺穿了出去,那黑衣男子顯見不活,可因為七品武者頑強的生命力,卻似乎還未曾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