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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命案的地方是封越城。

這座城距離扶風郡城只有百餘里距離,因為出發的時候,天色昏沉,加上天氣嚴寒,路上並沒有多少行人,嚴令得以能夠縱馬疾馳,他的坐騎頗為不凡,不比尋常駑馬,邁開腿腳疾行,只用了半個時辰就從扶風城到了這座小城之外。

而以王安風的武功,跟上勁馬速度並不是什麼難事。

因為他二人並不是商戶,是以只是繳了數枚銅錢,便進了城中。

現在天色已經大亮,城裡已經漸漸熱鬧起來。

只因為這座縣城距離扶風郡城不遠,往來商戶,常在此地歇腳,若是有什麼貨物沒能在扶風城中賣完,也會來此地傾銷,因此這封越城雖然是縣,卻委實繁華,居民行走往來,頗為從容自在。

而在路邊兩側已經擺上了許多的吃食攤位,架起的鍋灶中升起騰騰白氣,伴著店家掌櫃的吆喝和撲鼻而來的面香肉香,恰是紅塵中自在模樣。

似乎前些天發生的命案,對於這些百姓的生活沒有絲毫的影響。

就算是那命案只在他們周圍發生,就算是那命案至此還懸而未決,也絲毫不曾影響到他們的胃口。

無論如何,生活總還是要繼續下去。

王安風只跟在嚴令身後,在人群中往前行去。

腹中隱隱有些飢餓。

他和嚴令今日,一個是為了要送人,一個是為了勘察案件,都早早起身,還未曾吃過東西,彼此都是習武之人,氣血雄壯,對於食物的渴求遠比尋常百姓更甚三分。

先前路上荒涼枯敗,放眼所見,只是光禿禿的一片,自然沒有什麼感覺。現在到了城中,聞到兩邊的香氣,身體便自然產生了反應。

王安風看了一眼身前行走的青年,強忍住本能,未曾開口。

嚴令神色趨於平靜。

他來的時候幾乎要將自己的坐騎逼迫到了極限,可到了這城中,反倒是變得從容許多,也並未將坐騎寄存在城門馬肆當中,憑藉輕功前往刑部,只是一手拉著馬韁,一邊朝前走去。

腳步平靜緩和,將心中的焦慮以及燥氣逐漸平復,以使得這些不必要的情緒影響到他的判斷。

腦海當中,不斷地思考著案件的疑點之處。

視線則毫無聚焦,向前方偏移,看到一處攤點上,店家自蒸籠中取出了兩個熱氣騰騰的肉包子時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腳步微微一頓。

王安風正有些好奇,便看到嚴令回身看他,青年面上浮現些許抱歉,道:

“險些忘了。”

“安風你今日起得早,現在這裡吃些東西,我現在去衙門中見一見此地縣尉巡捕,之後在和你匯合。”

他視線落在王安風身上,眸中平和含笑,道:

“想來,你也餓了。”

王安風搖了搖頭,神色平和,道:

“不必了,嚴大哥,這件案子留給我們的時間只剩下了兩天時間,一刻都耽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