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只是內力之上足以匹敵,仍舊不是對手。

此次他為求穩妥,非但將這壓低箱的陣法取出,更是向江湖中結交之人求救,欠下了不知道多少人情,可結果也是頗為令他滿意,此時這山上,已經匯聚了超過二十名以上的六品武者,雖然沒有宗師,可這個數目,也足以震懾住天下九成九的武者。

除此之外,他還自祖閣當中,取出了許多珍貴藥物,組成了另外一個陣法,不顯毒性,卻能令他所修行的內功暫時攀升至五品巔峰,若是施展出絕學,勉強抵達那宗師之下,最強之人的四品級別,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彼時有弟子組成陣法,將其牽制,而自身強攻,周圍二十名六品高手掠陣。

縱然是四品武者,也定要留在這不老閣中。

心中念頭轉動,想到自己今日周密的佈置,想到那些支援而來的武者,確認並無一絲紕漏,那些許不安逐漸消失,轉而出現的是身為江湖之中一流高手的自信和從容。

不老閣大殿之上,漸有異象浮現,綿延十數里之遙。

那位定松劍撫了撫須,雙眸微睜,搖頭喟嘆,道:

“如此戰意……看來,幸兄心中已經有了十成十的把握。”

“那刀狂,必死無疑了。”

恰在此時,突然有一道流光激射而入,乘雲踏霧,天空當中,逐漸鋪展開來的異象彷彿水中倒影一般,受這一激,泛起了陣陣漣漪,逐漸模糊。

勁氣散去。

一名身穿青色勁裝的男子大步而入,面容之上,隱隱有幾分扭曲。

似乎忿怒,似乎驚異,似乎充滿了憋屈和鬱悶。

定松劍眉頭微微皺起。

發生了什麼?

大殿之中。

幸溫綸略有不愉地睜開雙目,看著急急衝入,打斷自己蓄勢的男子。

可他畢竟是一派之主,面上神色,不過是轉瞬即逝,依舊平和,抬手端起旁邊已經喝乾了的茶盞,淡淡道:

“吳兄……何事如此驚慌?”

那位吳姓男子面容上神色變了數變,恨恨一揮拳,道:

“不要準備了!”

“那刀狂,根本沒有打算來你們長青山……”

幸溫綸面上神色霎時凝滯。

半晌之後,方才似乎不敢置信般微微瞪大了雙瞳,道:“你說,什麼?”

那衝入此地的中年男子撥出一口濁氣,胎膜略帶些同情地看了幸溫綸一眼,道:

“刀狂根本就沒有打算過來。”

“他只是到了長青山下附近一處縣城而已。”

幸溫綸此次聽清了,身軀忍不住微有些顫抖,道:

“可他,他怎可以……他怎敢如此!”

“他不怕被天下英雄恥笑嗎?!”

一時沉默,不知有誰低聲開口,道:

“他好像,從來沒有說自己是來找咱們的……”

大殿當中的氣氛越發安靜死寂。

幸溫綸面色微白,險些開口說出前些天刀狂給自己下戰書的事情,卻又生生忍住,此事只有門中數人知道,江湖中則是無人可知,他也不可能將此事說出來,自己打自己的臉面。

關於今日之事情,知情的人自然明白這是那刀狂的手段,而在江湖中人眼中,那便是刀狂明明已經收手,懶得再找自己等人的麻煩,卻嚇得整個不老閣嚴陣以待。

他幾乎已經能夠想得到明日江湖中會如何盛傳此事。

而為了這一計虛招,自己非但承下了偌大的人情,還用了許多珍貴藥物,更是喚回了七成菁英弟子,門派勢力,經此一事之後不知會收縮多少。

幸溫綸此時只感覺胸腹中一股鬱氣湧動,幾欲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