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還有諸位長老,諸位且想想,在下不過四十餘歲,無論武功還是醫術,都遠遠不是七長老的對手,就連七長老都被那人一刀所害,在下何德何能,能為趙長老報仇?”

“若是莽撞向前,只是白白搭上在下一條性命,在下的性命自然不值一提,可我不老閣卻會因為此事接連損失兩名六品的武者,在這個緊要關頭,豈非重創?”

“二則,若是在下身死,這一訊息便無人知會諸位長老,若是其突然出手偷襲,毫無防備之下,吾等恐怕會再次遭受重創。”

“是以即便趙長老被害,在下心中激怒悲憤,卻為我不老閣計!為諸位長老計!忍辱偷生,留得有用之身,以將功補過。”

“此時諸位既然懷疑在下,那梅某不若以死明志,死也死得清白。”

聲音未落,已直接朝著後面護衛縱身撲出,劈手將其手中的兵器奪過。

隨即猛地抬手,朝著自己脖頸處削去,如此驚變,自他動手之前,眾多長老就下意識站起身來。

此時見其行動如此剛烈,心中俱是一驚,可彼此都為六品的武者,就算內功深厚有別,可是想要阻止也已經來之不及。

正當梅鋒即將喋血於此的時候,其手腕突然一滯,手中長劍登時甩出,墜在地上,錚然呼嘯。

一物直接嵌入了其身後的紅柱之上。

眾人定睛去看,卻是一個尋常的杯蓋,強行打斷一位六品武者的動作之後,竟然還能生生刺入千年鐵木之中,而脆弱的瓷杯竟未曾有絲毫損壞。

如此舉重若輕的手段,整個大殿當中,亦只有一人能有。

上首閣主抬手飲了一口茶,淡淡道:

“既然說留得有用之身,此時又何必自尋短見?”

“勿要胡鬧。”

梅鋒鬆了口氣,朝著閣主下拜道:

“屬下知錯,還請閣主恕罪。”

閣主隨意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罷,此次出去,也受了些驚,休息一日,前往執法堂中,將事情的經過由來原原本本說一遍。”

梅鋒拱手一禮,道:

“是。”

“那麼,屬下告退。”

朝著後面退了數步,方才轉過身來,大步行出。

冬日陽光散落下來,落在梅鋒的身上,後背不覺已經出了一身冷汗,粘粘糊糊,極不舒服。

身後大堂之內,眾多長老討論如何處理此事,並未故意瞞著梅鋒,以後者六品左右的內功功體,就算不刻意去聽,那些聲音也盡收耳底。

眾人準備派出四五名高手,準備剋制性的奇毒,將那武者直接圍殺。

但是無論是和趙廣關係極好的九長老,還是說派系不同的其他高手,卻有一點是預設的。

那個殺了趙廣的武者,此時定然已經隱匿了蹤跡,想要找到,怕不容易。

要派出弟子在各處活動,儘量將這件事情的風頭壓下來,維持住門派的聲譽。

事實上,就連梅鋒自己也這樣認為,無論其武功如何高強,至多也只是接近五品的水準。

面對著不老閣這樣一個擁有複數六品高手,而且極擅以下克上,眾擊寡的特殊門派,隱遁行跡,才是最好的反應。

除非,他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