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依山佇立的新巨鯨幫分地,在夜色籠罩之下,就如張開了獠牙利齒的猛獸,散發出冷澈如冰,卻又淵深難測的恐怖寒意,令人心中畏懼。

只是短短三天時間。

其餘勢力趁著騷亂,奪下談府和二十七連幫基業的可能性直接被壓制為零。

若是三日之前,其餘人只需要面對內耗嚴重,實力大減的談府,和歷經酣戰,精氣神皆已經滑落巔峰的巨鯨幫武者,要是能抓住恰當的時機,尚且還有機會奪下談府和二十七連幫基業。

可此時,那一瞬即逝的時機還未曾出現,便被談語柔輕描淡寫地抹去。

此時若有人敢出手,需要面對的乃是上下一心的談府,和奪下偌大基業,氣勢如虹的巨鯨幫幫眾,兩個龐大勢力,互為犄角。

若是還敢出手,幾乎找死一般。

談及此處,梅鋒不由讚歎,道:

“如此老辣的手筆。”

“這位談語柔姑娘,雖然不過是個女兒家,其手腕魄力,竟也絲毫不遜三十年前的病虎談天雄。”

“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厲害,厲害!”

趙廣站在旁邊,面色不定,知道此時談府和巨鯨幫既然已經站穩了跟腳,下一步,必然是要擴張自身勢力的影響力。

自己等人歸屬於不老閣,身份敏感,此時正是特殊時機,若是這幾日裡還呆在這裡大肆行動,極有可能會和巨鯨幫發生不必要的衝突。

雖然和扶風本地幫派的一戰,幾乎註定,可此時卻還遠不到時候。

更何況那巨鯨幫幫主,吞雲槍客公孫靖一手槍法,凌厲異常,遠非常人所能匹敵,而不老閣武者一身功夫,則有近一半是在身上種種奇毒之上。

交手之時,若能提前蒐集情報,準備了對應之毒,要以弱勝強,以下克上,也不過輕易事情,可若是毫無準備,於江湖之中,遭遇速戰,那他絕不會是那位吞雲槍客的對手。

極有可能會在十數合內被其挑走了項上人頭,白白殞命於此。

可雖是如此,趙廣心中卻仍舊還有許多不忿不甘之處,咬了咬牙,道:

“老夫明白了……”

“趙某自會聽從閣主命令,在三日之內,帶著門下弟子離開這西定州地界,回返門派之中。”

“可是在此之前,老夫尚且還有一事要做。”

梅鋒微微皺眉,只道是眼前老者還是死心不改,非要抓住那藥師谷餘孽,心中不愉,道:

“趙長老,藥師谷武功雖然也還有可取之處,可如何能和我派絕學相提並論,就算是你武功修到了瓶頸之中,打算以他山之石攻玉,藏經閣中也有各派武學,其中不乏絕學,何必拘泥於藥師谷磚瓦之功?”

“須知你自己失手身死事小,若是壞了那件事情,萬死不足以贖罪!”

“哪怕是你的家族,也將因此而覆滅,你可知道?”

趙廣皺眉,此時卻異常執拗,沉聲道:

“此事情不過半日不到即可做成,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就算是壞了事情,閣主閣老追究下來,一切罪責,也都由老夫一人承擔,必然不會影響梅長老分毫。”

梅鋒挑眉,正要開口,便聽得了趙廣復又道:

“何況,這也是為了報祝梟師侄之仇。”

梅鋒神色微變,聽到了這句話,左右掃視一番,方才注意到這院落之中,竟然沒有祝梟的身影,聽趙廣所說之話,此人竟然已經身死,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

祝梟年紀不過三十出頭,可一身毒功已經爐火純青,極為猛烈,加上為人處事,頗有兩分手腕,在不老閣中下一代武者當中,算得上是備受關注之人,而今身死,大大小小也算是個麻煩。

想到祝梟平日裡奉上的種種好處,梅鋒沉吟一二,決定稍做退讓,道:

“你打算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