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

言罷又是狠狠咬了一大口肘子,滿嘴流油。

那少年識得這漢子厲害,聞言神色略有鄭重,踱步行至旁邊桌子上,抬手斟茶,等到其茶水斟好的時候,那漢子突然咳嗽起來,竟是吃得太猛太急,又打算說話,一時不察,有些噎著,抬手打算去取水,少年已經將茶水遞過。

大漢仰脖直接灌入喉中,重重撥出一口氣來。

俊秀少年坐在桌旁,敲了敲桌面,復又問道:

“那年輕人,真的這麼厲害?”

大漢看他一眼,放下茶碗,哼了一聲,道:

“厲害?何止是厲害。”

“他背上那把刀,阿宿你看到了沒?”

少年點頭,奇道:“看著了,烏漆嘛黑的玩意兒,難不成那把刀有什麼厲害的名堂?”

“可我記得,山上所藏神兵譜之中,並未有新加的刀類。”

漢子搖了搖頭,道:

“神兵,倒也算不上,可我識得那材料。”

“當年我請九宮離火殿的師叔鑄造兵刃,本來就是打算用那種材料,可這東西罕見地很,當年找了三個月,實在沒有找到,只能是退而求其次,用了山下三百年積累的‘重山寒鐵’打製了這寒山棍。”

“雖遠不能入神兵之列,也有一千三百餘斤。”

“可若是用那種材料打製,起碼能上三千斤,尋常人馬,難得近身。”

“那青年身後的刀雖然比不得我這長棍,用不了那麼多的材料,可粗略去看,少說也有千斤之重,而能揹負千斤之重,不顯露絲毫異狀,無論他是修行的內功還是外功,都起碼有些火候啦。”

“而若是能揮舞這柄重刀,則定然有七品左右的武功,算得上不大不小一個高手。”

那少年眸子瞪大,道:

“不對啊……師叔他們說過,山下的江湖裡,七品武者絕對沒有那麼常見,何況是二十來歲的七品武者,就算是在咱們山上,也能出師了。”

大漢冷哼一聲,左手搭在膝上,模樣粗蠻兇狠,卻道:

“那些所謂高人,虛度一生,山門也不曾出去,誠所謂坐井觀天,樗配之輩。”

“說的都是些屁話!”

“只以為坐山觀雲,閒看世事紅塵,就是所謂世外高人,豈不知天下江湖,萬里之遠不足以舉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極其深。豪傑英才,天命風流之輩,不知凡幾。”

“區區二十來歲的七品便讓你咂舌。”

“嘿,天下之大,就是十六七歲的七品,也不是沒有……”

一邊說著,一邊揮舞手中的豬肘子,滿臉不忿之色。

少年自震動之中回過神來,見狀翻個白眼,道:

“這麼能的話,阿叔你有種在山上吃葷,別一下來就嘴動個不停……”

大漢動作一僵,嘴角抽了抽,強自道:

“我在山上,那是尊老。”

“不想氣著他們。”

少年呵了一聲,右手按在桌上,未曾繼續深究,皺了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