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兵人,無情無心。”

“不過是一件兵器,哪裡有什麼此生可言?簡直荒謬。”

抬手指出來一道劍訣,引動氣機,猛然前刺。

天生殺,曰無邪。

殺有罪生靈曰罰。

這一劍帶著浩浩蕩蕩的氣勢,朝著太上落下。

……………………

王安風帶著薛琴霜和東方熙明一同向東而行。

因為心中的念頭,這段時日裡王安風趕路的速度很慢,幾乎是一路賞景一路前行,甚至於恨不得將拉車的兩匹馬兒換成腳力最差的駑馬或者驢子,好讓路程過的慢些,再慢些。

這雖然是應了東方熙明原本的念想,她本就不想要一路上只趕路,能夠看看風景才是最好,可是也不知道怎麼的,這段時日裡,她越發覺得這樣的日子有些難熬了。

原本賞景見到了什麼極好看的事物,若是往日的話,可以和離武說,可以和王安風說,兩人也都會回應,老人會笑呵呵說這算什麼,天底下好看的多了,然後就說出許多常人聞所未聞的好景緻,引人遐想。

王安風則是會安安靜靜聽著她說,偶爾評斷兩句。

可這個時候,東方熙明只一抬頭,便看到王安風和薛琴霜在談笑,這兩人分明面上神色如常,和在梁洲城時候並無二致,可是她就是感覺到兩人之間有一種彷彿天機屏障般的無形氣機,叫人插不進話去,開不了口。

只能夠抱著儲備的點心,憋著一口氣,一個人吃一個人看。

分明是三人同路,卻總是覺得只自己一個人似的。

王安風正與薛琴霜說曾在西域遊歷時候見到的武學,才說到西域的武學和中原不同,常有用到觀想法的時候,兩人的神色卻都微微止住,轉過頭去看。

東方熙明嚼著點心,也側過耳朵聽了聽。

然後一張小臉突然就有些發白,鑽出車廂,道:

“阿哥,這兒又不是什麼深山老林,怎麼會有熊瞎子?”

“冬天怎麼會有的?”

在道路一側,原本有為來往行人遮蔭納涼的大片樹林,此刻二月中,仍舊沒有長出什麼綠葉來,看上去荒涼蕭瑟,亂石橫陳。

前面的枯木青石突然被一團黑影硬生生撞碎。

低沉怒吼聲震動四野,一頭四肢著地仍舊高達兩米以上的恐怖黑熊不曾停下腳步,一氣衝出來。

黑熊渾身黑光油亮的毛髮已經炸開,顯地有些蓬鬆,那些毛髮將背後一個穿著白色道袍的小姑娘給保護起來,黑熊雙目猩紅,嘴裡往日收好的獠牙探出,彷彿一頭被激怒的蠻荒野獸,口中怒吼,引動陣陣狂風。

它的身軀上已經有好幾處貫穿的傷口。

突然怒吼一聲,整個身軀再度膨脹,近乎達到了一丈,旋即猛地人立而起,足足高近兩丈的身軀,皮毛之下緊緊繃住,顯然是結結實實的肌肉,然後右掌猛地向前揮出。

熊羆天生所有的攻擊方式,能夠將這種山林猛獸的力量最大化地發揮出去,這一下更是恐怖,力量何止於千鈞之重?

前面一名持劍的男子識得厲害,不願硬接,飄身後退。

與此同時手中劍一揮,就要將黑熊的熊掌削斬下來,黑熊雙目猩紅,透出一股極為殘暴的瘋狂,迎著那一劍,不管不顧,與此同時,熊嘴大張,露出了滿嘴森寒的獠牙,朝著那男子的頭顱狠狠的咬下去。

若是咬實了,就算是中三品武者的腦袋都會在瞬間變成一灘爛肉。

但是馬上從黑熊的背後就縱躍出了數道身穿鎧甲,手持淡金倒鉤勾連槍的高大男子,面上皆覆蓋青銅面具,其上的紋路古樸而粗狂,籠罩下層層陰影,手中勾連槍遞出,勾向了黑熊的四肢,就算只是天宮中的精銳天兵,也不能小覷,訓練有素,拿下這一頭異獸,並無半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