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豈曰無衣(二合一)(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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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遠處的匈奴反應過來,各自拈弓搭箭,第一撥兒箭雨潑面撒過來,公孫靖長槍閃動,挑起了許多屍體,扎眼給刺成了刺蝟,青濤騎戰士同樣反應,支撐過去了第一波箭雨。
可是轉眼間就有更多箭矢射了過來。
號角聲音淒厲劃過夜空,其餘地方的匈族人衝出營帳,或者揹著硬弓,或者騎馬持刀,幾乎幾個呼吸就有遊騎靠近,絞殺向青濤騎,顧傾寒咬牙從馬背上躍起,雙手各持一劍撲殺上去,劍氣縱橫,一人將一支二十人騎兵隊鑿穿過去。
不知道誰人中了箭,戰馬腿腳一軟,轟然墜地。
馬背上的青濤騎翻滾了下,抽出長刀猛地橫掃一週,也不知道砍斷了幾條馬腿,嘶鳴聲音不絕,已經被糾纏住,摸一把臉上的鮮血,爆喝一聲,雙手持刀猛地朝著四方斬去。
公孫靖左手一揚,手腕上一道鎖鏈猛地拋飛出去。
那名青濤騎抓住鎖鏈,繼而被帶動飛出包圍,只是受了不輕傷勢,從天而降,一腳踏在一名匈奴騎兵胸膛上,只能聽到一陣骨骼破碎的聲音,那名匈騎胸膛塌陷下去,青濤騎落在馬背上,咬牙緊緊跟著大隊伍。
青濤騎為文士一手操練而出,對於落單的情況也有考慮配合。
但是尋常百姓卻沒有這樣的武功和默契,復又衝出一陣,幾匹馬豁然軟倒,因為奔得太急,上千斤的重量藉助慣性朝著前面翻砸出去,上面的百姓有男有女,都重重摔在了地上,被匈奴步卒圍住。
那其中有一名女子,用南方口音的軟語大聲喊著:
“走!”
隊伍中發出一聲淒厲聲音。
“阿姐!”
“走啊,走!”
公孫靖雙眼冰冷,冷峻的面頰狠狠抽動了下,手中槍猛地往前刺出,將幾個匈奴騎兵一氣穿成葫蘆,以他為鋒矢,隊伍的速度沒有半點減慢,徑直往前衝去。
匈奴步卒中有人認出了那女子,臉上一呆,然後滿臉怒火,上前一步抓住那名女子領口,用匈奴話大聲罵著,這是他部族的奴隸,此刻出現在這裡,部族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根本不敢去想,懼怕化為痛苦,然後點燃了怒火。
正要抽刀劈死這個女子,身子突然猛地一顫,低下頭去,看到那女子手中一把短刀刺穿了自己的心口,雙目瞪大,滿臉不敢置信,這被看做私財,任打任罵的農奴居然敢於動刀子。
周圍匈奴步卒本打算把這件事情交給那名士族,卻沒有想到看到這一幕。
女子抽出刀子,似乎腿腳發軟完後走了幾步。
看著捂著心口倒下去的步卒,看著沾血的刀口,腦袋亂糟糟的,想到被劫掠來這裡之後已經過去了好幾年,沒日沒夜幹活,隨意被鞭打打罵,和牲畜住在一起。
想到今日晚上行動之前,那名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青濤騎將隨身短刀遞給自己,告訴她她不是農奴,而是大秦的人,是中原人,尊嚴要靠著自己手裡的刀奪取。
匈奴步卒抽出刀子來,惱怒罵著農奴意思的匈奴話逼近。
她突然握緊了短刀,淚流滿面,大聲喊道:
“我不是農奴!”
不管不顧,手裡的刀狠狠朝著幾倍於她的匈奴人衝過去,那一下出刀的勇氣讓那些高大的匈奴人都震了一震。
可惜她真的不會用刀。
三千人已經在數萬匈族鐵騎反應過來衝殺了出去,每個人身上的皮甲上都帶著箭矢,公孫靖身上是青濤騎的將甲,甲葉縫隙之間更滿是箭矢,雙目泛紅,怒喊聲中,帶著這一撥兒人往前衝去。
雙手長槍不斷將前面的敵手挑飛,他的壓力最大,面對最多的對手。
周圍的青濤騎也幾乎人人帶傷,仍舊不住出刀。
有人不住回望,看到沿路倒下的人已經全部死去,握著手裡的刀慢慢倒在地上,身下流淌出猩紅的鮮血。
公孫靖雙目怒睜,一聲雷霆暴喝:
“走!”
手中的長槍揮舞起來,擋住了絕大部分的箭矢,背後青濤騎們一齊齊喝,氣機連成騰龍,速度加快,冒著箭雨又往前衝了幾十丈的距離。
在天上往下俯瞰的話,能夠看到匈奴鐵騎如同一字長蛇,迅速反應,卻有一道稜形的黑影在合圍之前,硬生生鑿穿了那薄弱的一點,以千人隊伍,正面衝出了兩萬鐵騎,加上幾萬步卒的營地。
所謂鬥將,氣凌三軍。
公孫靖呼吸急促,嗓子眼裡幾乎要冒煙,契苾何力的狀態更差,那張臉上卻洋溢著說不出的不敢置信,以及興奮,身上出了一身的汗水,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了這個時候北疆的寒意,也才意識到自己究竟跟著這些人做出了什麼事情。
在北疆的腹地遊走超過八千里之後,以八百能戰之人,保護兩千多名身體虛弱的農奴,正面鑿穿了數萬匈奴鐵騎步卒的營寨,力戰之後,突破了匈族最後的封鎖,斬首千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