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大都督司馬錯採取前線壓陣的手段,與北疆已經多有碰撞。

更有一支千人的神武鐵騎突入北域。

皇帝手掌搭在了桌子上,沉默不言。

許久之後,將手從摺子上抬起來,淡淡道:“這張摺子不用管,我那位弟弟,東海足夠放得下他的人,卻放不下他的心。”

聲音頓了頓,復又道:

“這幾日,朝中私下裡抨擊太學學宮姜守一的人,又增加了多少?”

李盛輕聲道:“翰林學士二十一人,兵部侍郎,參政知事兩人,上報御史臺,說姜守一枉為太學夫子,大肆收受銀錢,來者不拒,連引他入太學之後致仕的老夫子也氣急,怨他接了銀子之後,將諸多富商子收入太學之中。”

皇帝端起茶盞,低下頭喝茶,道:

“事情如何了?”

李盛道:

“夫子入姜守一門中辯了一個時辰後黯然退去。”

“這一次姜守一夫子沒有將老夫子送出門去,因此,已經招致天下大謗,世家子看不過他只是受了銀子,就將那些並未出於世家的學子收入太學之中,多有做詩詞譏諷他,說他是個黃白夫子。”

“尋常士子雖看不過眼,但是也暗地裡湊銀子,想要以這個門路入太學,而今太學學子中已經有一成布衣百姓子弟,世家不忿已經至極大……”

皇帝沉默了下,閉了閉眼睛,想到那個素來極有風骨的書生,輕聲道:

“那麼,所有人都說他收受贓銀。”

“他當真收了嗎?”

李盛回答道:

“……收了。”

“是嗎?”

皇帝閉了閉眼,嘆道:

“真是不給留退路……脾性比起當年更烈了。”

“那麼,神武府王安風,現在在哪裡?”

……………………

江湖上行走的江湖人士一日多過了一日。

一行十八匹清一色黑色白蹄的駿馬自大道上疾馳而過,這些馬匹比起尋常江湖人士的坐騎更高出一個頭來,難得的是騎馬的都是姿容甚是美豔的女子,人人穿一身墨色勁裝,清麗無雙,圍繞一名騎著白馬的青年。

尋常江湖俠客們都用劍做兵器,這一十八名女子佩劍,反倒是那名男子只是空手,一雙手掌多有老繭,神色平和,顯然有一身不差的手上功夫。

旁邊有認出這一行人身份的人都朝著兩側讓開來,看著一行十八騎美人護衛著那青年離去,美人環繞自然惹得許多江湖人心中豔羨,其中一名蹲坐在路邊茶館長板凳上的男子嚼碎了一顆花生嚥下肚去,和同伴唏噓道:

“大墨碑林終究就是大墨碑林,這種排面這幾年就沒有甚麼門派能夠比得上去的,嘖嘖嘖,看看那十八個侍女的模樣,看看那身段兒,那些出身大幫派的小姐也難比啊。”

“聽說這些個女子都是同一種體質,要從三歲的時候入門,傳授一樣的武功路數,都是大墨碑林少主的貼身侍婢,一生不止身子,性命也是那趙離思的。”

“當年在武靈王時候橫行過江湖。後來就成了隱世門派,二三十年沒有行走過江湖了罷?據說碑林中藏有三十七座石碑,上面都是曾經的宗師寫的,能夠悟通一面石碑就足夠在江湖上成名了。”

“不過,不說這些,隱世門派果然就是隱世門派,就和那青鋒解一樣,一出世就要石破天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