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劍法,青鋒解劍意,還有天劍一脈劍勢,兵家武功的影子。”

“連北疆的法子都有。”

“你學的東西不少,我還不知道神武府交遊居然如此廣闊。”

王安風不答,舌頭抵在下顎,鎖住胸腹中一口氣機。

左丘谷挑了下眉,心中詫異之後是恍然,武者交手勝負並不只是在於手段高低,彼此心境若起了波瀾,對於戰力的損傷不比中毒更小,多少名門弟子武功高超,臨戰時心境卻亂如激流,比不過那些兵家的百戰老卒。

眼前人雖然年輕,終究不是個雛兒。

這個時候一開口,便勢必要洩去無形氣機,兵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銳氣逸散,幾乎離獲勝就去了十里八里。

左丘谷抬手,隨意捨去了話術的打擊,道:

“不錯,這一招你試試看?”

這一次與方才不同,話音落下五息方才出手。

沒有再顯現出糾纏天地氣機的手段,一身宗師浩大氣機全部都只是凝聚在了那柄烏沉沉的奔雷矛之上,手掌微動,聽得轟的一聲,奔雷矛已出現在王安風身前,幾乎不給人半點反應時間。

這一矛所消耗的氣機甚至於還在剛剛震碎雲海之上。

神武劍上流光瀲灩,王安風體內雷池當中劍氣蛟龍長吟。

神武劍後發先至,擋在奔雷矛矛尖前一寸。

王安風雙腳踩在海面上,朝著後面滑行數里,手腕轉動,咬牙強提勁氣,以太極圓融之理,將長矛匯入海底,幾乎瞬間,第二根長矛出現在他面前,而長劍劍刃朝下,已沒有辦法回防。

長矛重重砸在了王安風身上。

他身影倒飛而出,重重落在海面上,左丘谷手持長矛,踏海而來,看到對面神武府主已半跪在海上,右手持劍,左手死死捂住胸口,那一柄奔雷矛已經刺穿他胸膛,喘息急促。

背後一道白色海浪筆直奔騰,撞入一座荒島上。

荒島上叢林石山崩碎,如同被一劍斬過。

左丘谷立在海面上,心中徐緩,言語倨傲,淡淡道:“不錯,甚好,能夠接下我五根奔雷矛,年輕一輩裡,罕有如此手段的人物。”

“可惜你終究要死在這裡。”

旋即抬手,手中的奔雷矛擺出了一個特殊的姿勢。

“這一招名為奔雷·太初。”

“乃本宗聽大秦離武墜境,在崑崙山與崑崙山人鏖戰至平手所創。”

“取其混沌太初,奔雷始之之意,當列入天下絕學的行列,只可惜離武已經墜境,否則當要與他一戰,看看誰人才是力能扛鼎江湖雷道武功之人,不過,奔雷二字與雷道之名,將來當由我一力抗之。”

他的聲音頓了頓,淡淡道:

“若這當真是我左丘谷都做不到的,天下還有誰能夠做到?”

奔雷矛上勁氣糾纏,浩大太初。

素來鎮定的王安風卻已如大錘重擊心口,神色恍惚。

離武……

離武?!

病床之上,好不容易有了點精神的書生和鬚髮未曾全白的豪武男子談笑,罕見神色意氣飛揚,等到那男子離開時候,看著他的背影,自顧自笑道:

“離武,之後的事情,就要拜託你了。”

“我這樣的身子,呵,當初就真的應該學點武功來著的。”

豪武男子腳步頓了頓,點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