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愷沉著臉答道:

“允他入朝佩劍,見皇不拜,御賜紫金玉袋,一身位比親王的青衫蟒袍,除此之外,各類珍寶名器,江湖典籍,神兵雛形,但凡我二哥有,但凡他要,絕無不允,除此之外,恐怕還會將最受寵愛的公主嫁給他,穩住他的心思。”

上官泓神色肅穆,道:“千歲所說甚是如此。”

“但是依在下所看,陛下會如此做,絕不只是因為上一輩的情分。”

“三十年前開始的那一場大戰,大秦統一中原,而今東海群島不足為慮,西域三十六國雖盡都是些反覆無常之徒,但畢竟國小力弱,大多與我大秦交好,現在所憂慮者,只是北疆。是以令大都督司馬錯鎮守北地。”

“而今若是神武復歸,以當今聖人的手段,恐怕會令他率神武府鎮守西域,如此一來,就與大都督司馬錯呈牛角相抵之勢,壓住我大秦邊疆,神武府有數次穿過冰川踏入北疆的經歷,神武府主也曾貫穿西域的江湖。”

“再加上北疆冰川之外就是東海衛。”

“如此便是近乎於甕中捉鱉之勢,緩慢推進,快則十年,慢則三十年,大秦邊疆必然會擴充到草原之上,有這樣一員既是江湖高手,也是朝廷名將之後的守將在,西域只會一日比一日風平浪靜。”

李元愷此刻已經反應過來,道:

“封疆大吏與皇親國戚為敵,是朝中大忌……”

上官泓道:

“正是如此。”

“何況,陛下是千歲的兄長,而千歲少年時在天京城長大,經營東海數十年,與京城中的諸多大人有舊,在江湖上是草莽龍蛇,入了朝堂自有朝堂上的規矩在,如金鎖千重鎖住他七寸,不能妄動。”

李元愷沉吟片刻,長呼口氣,道:

“非道長指點,我幾乎走錯了路。”

上官泓道:“千歲當不急不躁,來日方長,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啊。”

他還要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王安風只是送回來了一艘船。

還有三十艘飛龍鉅艦在這個時候仍舊還在距離蓬萊島百里之外的海面上停著,未曾得到東海候命令的情況下,半個時辰就會在將領的命令之下向蓬萊島圍殺過去。

剛剛李元愷也沒有開口說一點。

他神色沒有太大起伏,心裡卻已經推算了幾步,看來眼前看似已怒極的東海候,心中固然惱羞成怒,但是未嘗沒有藉著這個機會演戲的心思打算,並不是表現出來的這樣不堪。

李元愷神色已恢復如常,抬手相邀道:

“今日雖然沒了往日的風景可以看,好在茶水沒有甚麼變化。”

“廢墟賞景飲茶,眼看他樓起了,眼看他樓塌了,倒是也別有一番風味,道長,請。”

上官泓定神,溫和笑道:

“千歲相邀,豈敢不從。”

“請。”

……………………

東海蓬萊島上,先前飛靈宗引起的慌亂已經被神武府壓制,迅速恢復了原本的狀態,受傷的人在川連的丹藥之下也穩定住。

東方琮在服下丹藥之後,感覺到被飛靈宗奔雷勁氣所致的傷勢幾乎瞬間穩定住,不由得驚異,盤坐運功數次之後,睜開眼看著身前那揹著藥箱的木訥青年。

川連本背對著他,察覺到老人視線,主動轉過頭來,笑道:

“老前輩覺得如何了?”

“這一氣凝華丹是我這幾年琢磨出的,專治內息受損,於抵禦雷霆火勁卓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