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鐵某不才,也是京官兒,見慣了各種神仙鬥法,你這百年的狐狸,就不要在鐵謀面前演什麼聊齋了。”

“為人有利益之心自然正常,但是不願擔責,左右推諉卻又表出忠心耿耿的模樣,說實話……”

“騷得很。”

言罷即大步離去。

趙大人一張白淨面皮上登時一陣紅一陣紫,心中驚怒交加,生平第一次如此受辱,鐵麟則不管他,面容冷峻,心中暗自嘆氣——

武卒封鎖?

怎麼封?

拿命去填麼?兩名有宗師手段的武者,之所以選擇遁逃,並不是怕了這五百精銳和五百把機關弩,而是因為擔心這些人背後的大秦。

若是當真將他們逼得急了,白兔都會咬人,何況本就是插翅的猛虎?到時候大秦鞭長莫及之下,榮月城不知道要死傷多少性命……

只是未曾想,原本為了將窮奇抓住,卻不但見到了本來就追蹤的兩名甲等兇人,更見到一名鑄劍谷的掌兵使。

今日一連中了數次‘頭彩’,鐵麟心中著實沒有表面上表現出的這般鎮定,諸多念頭,如同潮浪翻滾一樣,在他的腦海裡面浮現,復又消弭下去,然後再度浮現,碰撞。

這兩方勢力,彼此本不應該有所聯絡,可為何會同時出現?是彼此有嫌隙?

或者本來暗中合作,因為分贓不勻等齷齪事情而反目?

鐵麟一時間難以分辨,準備回去之後再卷宗上記下一筆。

尤其是那胡人青年,原先的記錄當中,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武功,只是身份尊貴,更有智計百般,便如同那窮奇一般無二。

可今日所見,那一拍一戳,舉重若輕,勢若奔雷,換做是他,也決計不能施展得如此從容不迫,恰到好處,以此觀之,其實力就算沒有接近天門,也不遠了。

他日若要捉拿,當要遣派更多高手,當做是頂尖的四品武者對付,佈下重重天羅地網,方可萬無一失。

復又往前走了幾步,鐵麟心中突然冒出了另外的一個念頭,所涉及之人不是其他,正是告訴他今日這個訊息的王安風,他下意識覺得王安風和這莫名衝突應當有所關係,值得深挖。

可念頭才一閃現,便又止步,抬手揉捏眉心,自語道:

“前次便是誤會,這一次卻不能再胡做他想了。”

“王安風本就是好意,我又豈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令他寒心?更何況他本人現在正在梁州城中義診,片刻分不出身來,又如何能操控這件事情?”

“倒是那一老一少,竟然出現在這裡,卻又有恃無恐,以無心所差到的證據判斷,對方還有重要事情未能完成,不可能會離開梁州城。”

“方才故意和我交談,恐怕也是見事情暴露,存了故佈疑陣的打算,其本身多半還會重新回返梁州城中,但也有可能是在疑陣之上,更佈疑陣,這一點也是不可不防……”

鐵麟心中呢喃,緩步往榮月城的刑部衙門去走,心中本有沉鬱,復又因為有所收穫,而精神振奮。

……………………

先前給鐵麟呵斥幾句的那位縣官狠狠一拂袖,旋即也自離去了,先前似被鐵麟嚇住的一對年輕男女放下了手中所看的商品,對視一眼,轉身踱步而去,似慢實快,行過了兩條巷道,方鬆了口氣。

對視一眼,神色皆有古怪,那女子雙臂抱起,手指似是男子那樣拂過下巴,打量了下那邊男子,拋過去一個挑釁般的眼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