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張要冒一定風險,提前調動精銳的那名大將抬頭,道:“王上……”

北匈王看了他一眼。

“你派人去大雪山。”

將領怔了怔,旋即色變。

“大雪山……”

………………………

六月的江南道,炎熱依舊,在灼熱的陽光之下,本應修長的柳葉都有些發蔫,垂直紙條上,蟬噪聲音越重,詩家所說,蟬噪林逾靜,一個穿著青衫的老人撓了撓脖子,卻並不覺得清淨,只是吵耳。

老人放下手,一仰脖把杯子裡的酒灌入喉嚨裡,然後伸出筷子夾了幾筷子做的精緻新巧的下酒菜,爽爽利利地吃著,對面同樣年歲不小的老人一雙眉毛已經皺地緊巴巴的,見到桌上一盤子菜已經吃盡了,抬手讓下人重上一份。

見對面兒傢伙吃地歡快,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加重語氣,道:

“我聽說,公孫那小子帶著人去了冰川上……”

離棄道押了口酒,點點頭,繼續吃菜。

“聽說,王天策的兒子也在那裡。”

“不錯,不錯,在那兒。”

“尉遲你吃菜啊,吃菜,不要愣著,這光我一人吃多不好意思。”

“對了,這個菜,還有這個,這個,再來兩份。”

離棄道兩隻手比劃著。

老尉遲面無表情抬了下手,下人端盤子的時候,深深吸了口氣,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你不打算去北邊兒看看嗎?”

離棄道翹著二郎腿,右手裡拈著一根雞腿骨頭剔牙,聞言瞥了他一眼,擺擺頭,大剌剌道:

“北邊?不,不去,去那裡作甚?冷得厲害,還只有牛羊牛羊,沒有什麼好滋味,不去,要去你自個兒去。”

老尉遲滿臉譏笑:

“怎麼了?你個老小子怕了?”

離棄道慢悠悠道:

“怕?怕自是不怕。”

“我知道你的打算。”

“不過,兒孫自有兒孫福,福是他們的,苦頭也是他們的,什麼事情都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頂上去,往後我們不在了怎麼辦?他們自己頂不住了怎麼辦?這種事情還是得自己上才行。”

“趁著現在你和我都還活著,還兜得住,犯些錯,冒些險,值當。”

曾經有鬼謀之稱,當代縱橫一脈位置極高的一人滿臉蔑視,嘴唇微張,吐出兩字。

“放屁。”

離棄道大笑。

然後看向北面的方向。

“不過說起來,北方的話,那個人應當也還在。”

老尉遲挑了下眉毛。

旁邊一名倒酒的青年神色好奇,道:“兩位老前輩說的是……”

離棄道喝了口酒,眸子微斂,淡淡道:

“一個號稱天下,宗師第一人的老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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