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的時候,言真意切,雙眼明亮,因為緊張和高強度的出手,面頰微紅,與平素安靜嫻雅的模樣完全不同,夏安宜心中不由得豪情萬丈,手中長劍一擺,大笑道:

“如何能夠叫做拖累?”

“區區大荒寨,不過只是些許土雞瓦狗,何足掛齒!”

便在此刻,突然聽得了一聲詭異笑聲,道:“好一聲土雞瓦狗,好一聲何足掛齒,正道的小崽子們,爺爺我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你口中的區區,究竟是如何的水準。”

這笑聲響起時候,還遠遠在天邊,飄渺難測一般,等到最後一個區區出口時候,已然近前,但是此地武者甚多,居然沒有一人能夠看到開口之人的蹤影,就彷彿,那開口的過真是鬼魂一般。

邢凌雪雙眸微睜,口中喝道:

“安宜,小心!”

旋即手腕一震,長劍出鞘,然則終究還是遲了一步,劍影只是掃過一處殘影,夏安宜身前三步處,突然出現一名身材消瘦,彷彿竹竿一樣的男子,雙眼毫無神采,彷彿泥塑。

右手如彈琵琶,往前一拂,五指次第律動,夏安宜只是來得及將手中的長劍抬起,五指已然敲擊下來。

錚地一聲,那柄出自於門中高人手筆的長劍直接從中間斷裂,夏安宜則是整個人拋飛出去,人在空中,便咳出鮮血,跌墜在地上,彷彿滾地葫蘆一般,整個人登時間受了不輕傷勢。

這也是那人手下留情,還要打算多做戲弄,否則這一下就要了他性命。

邢凌雪心中一怒,手中長劍震顫嗡鳴,氣機引動,天際之上,隱隱星辰閃耀,星光被劍法引動而下,如夢似幻,劍與星光相合,以超越劍鳴聲音響起的速度,極為精準,連續刺出。

一道道劍氣縱橫交錯,幾乎瞬間糾纏而去,將前面不遠處的一座小山峰頭削平,其音轟然若雷霆,數十里清晰可聞。

但是劍氣散去之時,那男子身影卻仍舊清晰可見。

右手伸出,彷彿夾住一死物一般,將劍刃直接死死夾住,那鬼魅般的聲音響起,嘿然笑道:“劍氣生雷音,都說邢凌雪是星羅劍派這一代弟子當中最為出類拔萃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只是,仍舊還是差了那麼一籌。”

言罷他輕描淡寫,屈指一彈,邢凌雪手中名劍飛雪震顫嗡鳴,那種震顫似乎和她體內的心跳相合,即便是強如邢凌雪,仍舊瞬間雙眼恍惚了一下,那枯瘦男子趁此機會已然欺身近前。

邢凌雪本應立即棄劍後退,但是她畢竟是一名劍客,未能立刻做出判斷,再想要棄劍,已然太遲,只聽得咔擦咔擦兩聲,邢凌雪雙手手腕已然不正常扭曲,朝後拋飛而出,面色慘白如紙。

而那男子負手而立,看向夏安宜,嘿然冷笑道:

“這便是你嘴中區區的土雞瓦狗,可是看起來,你們門中下一代,似乎連我這土雞瓦狗都不如,而你們呢?又算是什麼?渣滓?”

夏安宜眼中浮現極濃重的恐懼。

嶽月咬牙戰起,道:“諸位,結陣!”

手中長劍一抬,諸多星羅劍派弟子強忍住心中驚懼,結陣往前,那黑衣男子手掌只是微微動了動,只聽得丁零當啷一陣脆響聲音,諸多人手中之劍登時全部碎裂,跌墜在地上。

嶽月看著手中剩下的一節斷劍,雙眼茫然。

天下怎麼可能會有這樣恐怖的身法和武功的?

那黑衣男子此次出現似乎只是為了折辱三十六國各大派別的聯手,並未順手殺了嶽月,於折斷星羅劍派諸人手中長劍之後,飄然若鬼,大笑而去,其身法高妙,有數名武者不忿上前阻攔,盡數被其擊落。

無論是先前嶄露頭角的各派弟子,還是說各家長輩,都只是回防,不曾追擊,倒不是說正面難以對敵,只是此人輕功之強,委實已經有些過於高妙,追之不上,冒然行動,不過是落人把柄。

當下三十六國各大派,只是聽著那刺耳難聽的怪笑聲音不斷在空中迴盪。

“這便是三十六國江湖?”

“嘎嘎嘎,歪瓜裂棗,只不過一幫廢物草包,也能夠自稱為是江湖大派?笑死個人,笑死個人!你們的宗師呢?你們的四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