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甚至於還有拘束,兩名侍女將這兩人帶上車,馬車在夜色中逐漸遠去,朝著燈火通明的王宮之中行去,兩側百姓都認得這馬車後面的家徽,當下都退避兩側,滿臉羨慕地看著馬車遠去,片刻之後,低聲交談著散去。

其中一名男子定定看著馬車遠去,收回視線,狀若尋常,混入了諸多尋常百姓當中,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才七拐八拐,到了一個屋子當中,面露精悍之色,行禮道:

“大人,目標沒有赴宴。”

“去的好像是他的兩個屬下。”

一道淡淡的嗓音響起,道:“是天翔指和斷魂手,這兩人若是去赴宴的話,事情就更簡單些,只是區區一介病弱書生,絕不是我等的對手。”

另一人嘿然冷笑,道:

“如此最好。”

“送給那位新王陛下的禮物可備好了?”

“你自放心即可。”

眾人低聲交談當中,隱隱中似乎有些不屑,直到一位高大如同山巒般的老者起身,老者的眼睛深沉,仍舊清明,緩慢道:

“出發罷。”

沉寂了一息,便有低聲應諾聲響起,眾多精銳武者檢查了自己的兵器暗器,旋即自屋中離開,各自施展身法,老者嘆息一聲,從旁邊取出了一柄刃口極為寬大的刀,輕輕摩挲,呢喃道:

“此刀當行於正路。”

他閉了閉眼,似乎看到了當年的少年,猛然推門而出,身上原先的暮氣一掃而光,彷彿一頭猛獸,未曾隱藏自己的身份,從大道上一步一步,朝著那目的地前去,每一步,身上的雜念就消去了一分,每一步,都走得更加堅定。“忠王之事,即為正路!”

他的腳步沉穩而霸道,身軀高大,彷彿山巒,行走在了街道上。

巨大的壓迫力領周圍的行人不自覺就都向著兩側退避,看著這個一看就是天下難得兇悍之徒的老者手中握著一把巨大的長刀,順著道路往前慢慢行去,不由得感覺些許的窒息。

此時正當新王即位,不知道有多少門派中的武者來到了巴爾曼王城,想要能夠為新晉登基的王上效力,是以江湖武者的數量何至於是先前的數倍,當下就有好事者道:

“好重的煞氣,此人是誰?難道想要在城中尋仇不成?”

“走,快跟著看看!”

“不要命了嗎?這人若是……”

“我等拉開距離即可,這裡是王城,畢竟不可能太瘋。”

當下諸多江湖武者或者從路上疾步跟上,或者從客棧當中躍出,踩踏屋頂,遠遠追在了那老者的身後。

老者神色沒有發生半點的變化。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去,一步一步都極為沉穩。

他道路的盡頭,是一座院落。

王宮當中。

古牧神色相較於過去,已經是變得越發從容,應對各大世家和門派的高手,也變得越發得心應手起來,今日設宴,除去了遠處而來的將領,諸多世家,還有和安息相熟的其餘國家貴客。

一文一武兩名大秦官員赫然也在其列。

古牧手持杯盞踱步過去,兩名大秦官員起身行禮,古牧微笑擺了擺手,道:“兩位是大秦的臣子,我卻是安息的王,兩位不必如此拘泥於禮節。”

那名武官頗豪邁,笑道:

“王上倒有江湖中的豪氣。”

古牧搖頭笑道:“那孤便多謝閣下的讚賞了。”

相談正歡的時候,突然有一人起身趨步,恭敬道:

“在下有一寶物,要送給王上。”

古牧轉頭見他雖穿著相熟世家的衣著,但是面目卻極陌生,心下已經有了三五分警惕,那人上前,一手探入懷中,左右已有人察覺不對,上前將其制住,但是手中之物已經輕輕墜下,叮啷作響。

卻是一面銅鏡,其上紋路繁雜,有云章流轉,先古文字。

那名大秦文官神色微怔,俯身將其拾起,道:

“這是……道門欽天鏡的仿造奇物?”

古牧臉色有些差,聞言卻心中遲疑,難道此人當真是為了獻寶才來的?當下暫且止住了屬下將這人押下的動作,揉了揉眉心,道:

“閣下說這是道門欽天鏡的仿造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