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寒嘴角微抽,於心中惡狠狠補充了最後一句。

天青子,你死了!

旋即不敢再胡思亂想,低頭抄寫,正當他快要寫完最後一遍的時候,旁邊的天翔指突然長呼口氣,面容浮現輕鬆之意,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手腕,道:

“公子,我……”

聲音陡然頓住,生哲瀚突然感覺到一股驚人的寒意在自己的旁邊爆發,冰冷,肅殺的銳氣直直點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身子不由得一僵,一動不能動。

微微側了側頭,看到那邊捏著筆的斷魂手黑著臉盯著自己。

你如果敢說完的話。

你死了。

生哲瀚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那邊‘王星淵’正好抬眸看來,面容神色似有疑惑,天翔指臉頰肌肉抖動,艱難地擠出來一個僵硬的微笑,道:

“公子,那個,我內急,想要去方便一下。”

“嗯,去吧。”

生哲瀚起身出去的時候,聽到了後面獻媚的聲音。

“公子,我抄完了。”

“啊,真的是神清氣爽,不知道是哪一位大師的傑作,字字句句發人深省,直入肺腑,屬下覺得大有裨益啊。”

“啊,屬下又是第一個寫完的啊,哈哈。”

“慚愧,慚愧。”

生哲瀚嘴角抽搐了下,覺得自己對於黑榜前十的信賴程度以及憧憬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坍塌成一地的渣滓,除此之外還有一隻顧傾寒在渣滓上面跳舞。

天翔指忍不住朝著旁邊啐了一口,心中暗罵。

屁的斷魂手!

………………

二王子府上上上下下對於斷魂手這個黑榜中的高手保持戒備保持了足足十餘日,然後才慢慢放鬆下來,各大高手在疲憊之餘,也不由得覺得有些古怪。

難不成那位兇名赫赫的斷魂手,真的只是路過?

唯獨孤舟老人似有所察覺,但是卻又保持了緘默。

只是從此之後,再不曾從丹房路過,每日外出,都不惜繞個大圈子從西門或者東門處出去,距離那個危險的丹房始終保持最起碼一里地的距離。

而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本就因巴爾曼王死而變得魚龍混雜的巴爾曼王王城局勢越發緊繃。

二王子在某次外出的時候,甚至於受到了死士的襲擊。

若非那一日孤舟老人恰好在身旁,以二十九式破月錐將那死士擊斃,胸有大志的二王子恐怕就已經倒在路口了。

自此他外出頻率越少,反倒是外人拜訪的次數一日比一日多,而每次接見的時候,都身披軟甲,左右有高手護衛。

除此之外,各方的摩擦和衝突也愈演愈烈,不少人受傷,甚至於直接死在了和其餘勢力的暗中碰撞當中。

王安風是從府中事情的變動當中,猜測出了這件事情。

這段時間,每日來丹房提藥的人突然就多了好幾成,而且有些曾來取過藥的人突然就消失不見了,而那些門客這段時間相聚時間也變少了,多有外出執行某些事務。

偶爾回來,帶著一身的冷氣和血腥。

安息畢竟不是中原,中原王朝的王位更迭,雖然殘酷血腥之處猶有過之,但是江湖從不參與其中,而各方角逐的時候,也都保持著表面上的溫和有禮。

在這樣的時候,就連最不看好的門客都被委以重任,而這處於角落處的丹房卻彷彿被所有人遺忘了一般,除去每日身裹冷氣,前來取藥的武者之外,依舊寧靜尋常。

復又十數日過去,先前激烈的衝突似乎終於緩和下來,王安風從雜役的交談中隱約知道,似乎有一位和二王子為敵的世家被連根拔起,其家族中最強的武者陷入包圍,被一位門客擊殺在鬧市,當場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