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他感覺到肩膀上的彎刀被挪開,先是鬆了口氣,旋即心中怒氣澎湃,暗道虎落平陽被犬欺,只要等著自己身上的毒被解了,恢復五品修為,定然要讓你這小子好好吃些苦頭,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尊老愛幼。

想及這臭著一張臉的大秦人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連連道歉的模樣,老者又是咬牙切齒,又是止不住浮現笑容。

面容冷淡的刀狂收回彎刀,再度沉默了下,言簡意賅道:

“講。”

“唉,好勒。”

下意識回答,老者看到那口彎刀拔出一寸,重又插回刀鞘,背後不由得寒毛炸起,只得講自己心中的大計埋起來,老老實實道:

“是被我的師兄暗害的。”

王安風眸子中若有所思,道:

“講吓去……”

形勢不由人,老人心中縱然是恨不得在這個不知尊老愛幼為何物的冰塊臉身上狠狠咬一口肉下來,也只得忍氣吞聲,繼續道:

“嗯,我那師兄中原人的名字叫做呂太安,比我更早進入山門之中,素來是為門派中諸多長輩所看重,所修習的都是我萬獸谷中一等一的秘傳絕學。”

“老夫天賦已然卓越,萬里挑一……”

阿爾茲下意識開始吹噓,看到前面大秦人臉色似乎又臭了兩分,咳嗽兩聲,把話題拐了回來,道:

“我是說,我師兄年紀雖然比我大,但是在我還在下三品苦苦修行的時候,師兄他就已經踏入中三品的境界了。”

“為人豪邁,對於門派表現得極為忠心耿耿,有一次為了救我們前代谷主,甚至於被人以長刀刺穿左胸,如果不是他天生異於常人,心臟偏右,加上一身武功已經頗得奧秘之處,那一次就要死了。”

“之後得到賞識,傳授我門中絕學,理所當然成為門派柱石……,前代谷主去世之時,更是委以重任,出任大長老,當代谷主也曾經受到他的照拂,門派上上下下,無不欽佩尊敬,可是,數月前一日,我竟然發現,發現……”

阿爾茲聲音變得低沉,王安風聽到這裡,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成,眼前安息老人所遇到的事情,以及那位師兄,經歷軌跡和他在天雄城中見到的皇甫家外姓弟子李丹尋幾乎沒有差別。

都是天賦異稟,同樣受到重視,而且對於門派忠心耿耿。

只不過區別在於,一個成功,一個失敗罷了。

果不其然,阿爾茲復又咬牙切齒,右手握拳,重重砸在虛空,道:“我卻發現,他暗中與一個武功極高的年輕女子有所關聯,欲要對本門不利……”

王安風沉默了下,道:

“然後你就出去質問他了?”

阿爾茲大聲道:“這是自然!”

“谷主傳授我一身武功,讓我能夠行走天下,對於這種事情,老夫自然不可能視之不理,當場出手,打算先將那個紫衣女子擒拿下來,然後再質問師兄。”

“因為驚怒之下,留不得手,身邊又無異獸,直接用了我萬獸谷中‘虎咆拳法’,一招拳印‘萬獸皆伏’,重重砸在了那女子後心處,正後悔是否出手太重時候,卻未曾想到已然遲了,毒物眨眼之間,反噬吞入老夫的丹田當中。”

“原來那名女子竟然周身全部都是劇毒。”

“不是用的外物。”

“老夫行走天下這麼久的時間,區區毒物還是能夠判斷出來,那個女子……她幾乎不能夠算是人,雖然生得美豔,但是她的頭髮,肌膚,甚至於她穿的衣服,本身都是能夠毒殺江湖高手的劇毒。”

“她這個人就是劇毒一般!”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但是阿爾茲提起來的時候,仍舊會感覺到恐懼,手掌微微顫抖,顯然當時的經歷對他影響極大,數次深深呼吸,方才平復內心悸動。

王安風眯了眯眼睛,想到了兩個月之前,大荒寨寨主溫傑說的話——

他曾經看到,大荒寨的老寨主,將一年劫掠而來的銀錢寶物,轉交給另外一個人。

一個年輕的紫衣女子。

嘴角有一顆痣。

連起來了……

也就是說,假如酒自在前輩的情報無誤,而且並沒有隱瞞的話,白虎堂高層,現在權位甚至於凌駕於谷主之上的大長老就是白虎堂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