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定州一處遊湖處。

王安風低喝出聲,以少林長拳攻向前面薛琴霜,少林長拳雖然招式簡樸,卻頗有兩分武功精深處大巧不工的味道,拳腳打出,已經不是四五年前那種青澀模樣。

但是卻仍舊未能奈何得了薛琴霜。

兩人都沒用出幾分真氣力,說是切磋,倒像是兩個習練同一種武功的武者在相互喂招,一拳一腳,都嫻熟得厲害,看上去半點不好看。

打到了最後沒意思,兩人同時撤了手,王安風看著薛琴霜似有無奈,甩了甩拳,苦笑著道:“以前就沒能贏過你,現在卻也看不出來你極限究竟是在哪裡。”

薛琴霜笑道:

“不止你一人往前走,這些時間,我也未曾原地駐足。”

王安風道:

“你要在你們薛家密地修行,現在境界如何了?”

薛琴霜伸出手來,兩根手指比了一條縫隙,微笑道:

“約莫只是比你高出一線。”

王安風似乎無奈道:

“只怕一線是崑崙。”

薛琴霜笑吟吟看他,道:

“那你可願一手撼崑崙?”

王安風道了一聲自然應該如此,薛琴霜不再提及此事,約莫是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又道:

“武者修行,最是在乎一口銳氣,銳氣既有,便會勢如破竹,心氣若喪,境界跌墜也是自然,以你現在的武功進度,恐怕不用幾年就能夠摸到了宗師的天門處,到時候可以不那麼著急推開這天門。”

“雖然都是上三品中宗師,但是宗師和宗師之間也有山海般差別,似是離伯和大長老這樣的武者,定然在宗師之前停留過許久的時間。”

“三年不飛,一飛沖天,三年不鳴,一鳴驚人。”

“尋常宗師便不是對手。”

王安風點頭,道:“我曉得的。”

“未曾想到你竟然是那位神武將軍的兒子,知道的時候,我還要嚇了一跳。”

“我也是……”

“往後你成了神武府主之後,可要記得,不要懈怠修行,勿要被我甩下太遠去。”

說這句話的時候,恰好有光灑在薛琴霜身上。

一雙褐瞳流光溢彩一般。

王安風像是走了很久的路,喝了許多的酒,心裡面莫名就有些醉意,微笑道:

“你才是,只一線之差,小心被我越過。”

薛琴霜只是笑,雙手揹負身後,突然道:

“所以……阿蓮是誰?”

王安風:“……”

從江南道往扶風走的時候已經入了六月,路上花去了一個多月的功夫,昨日恰好入秋。

雖然說是已經立了秋,可是溫度半點不見降低,再過大半月時間還有處暑時節,就連蟬鳴聲音都一日無力過一日,好似是給曬乾了身子裡的精氣神。

可是就算溫度再高,神武府的修行卻半點不打折扣,自從離棄道出現之後,本就因為絞殺宗師而氣勢高昂的神武府老卒就像是磕了藥一樣,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訓練不停,每日都將整個神武府的年輕武者操練到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