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先生不必如此,梅老太公等了您十幾年的時間,才剛剛出仕,又要辭官,先生將梅老太公置於何地?”

梅忘笙沉默了下,才低聲道:

“可是少帥您旁邊總要有人護著才好。”

“屬下不才,可多少有些經驗,也能夠替少帥處理些閒雜事情。”

王安風笑了笑,他看著遠處的雲霧,輕聲道:

“梅先生,我希望神武府是你們回憶起來會笑起來的故事,卻不希望你們一輩子都被這三個字限制住。”

“我爹他,肯定也不希望這樣。”

梅忘笙道:“可是……”

王安風轉而看他,道:“二十多年前背井離鄉,今日還要和我離開嗎?梅先生,老太爺年歲已大,若是隨我一去,不知何日才能夠回來。”

年近不惑的梅忘笙沉默。

王安風和他並肩,平靜道:

“他日若先生願意,我這裡永遠有先生一席之地。”

梅忘笙拱手。

他本身只是隱藏身份趕來此地,此時還得要儘快趕回去。

現在整個宛陵城,甚至於擴大到了整個丹陽郡的官員都已經要著急到額頭髮痛的程度,一個大世家的家主當場被殺,本應當是肅正江湖風氣的大好時機。

可是殺人者偏偏還是大秦朝堂晦澀莫言的第一功臣之後,而其中似乎也有諸多隱情,不能夠輕易下結論。

本就是兩邊都不討好,兩邊都惹不得的麻煩事情。

後來又聽說,文家那一位清貴至極的光祿大夫去了朝堂上哭訴,將此事情指為江湖中人目無王法,恣意踐踏我大秦刑律,其罪當誅,以敬告天下。

其在朝堂中有許多好友同窗,一時間聲勢甚大,哪裡料到三日之後,那位痛斥江湖兇人殺害自己胞弟的光祿大夫就被上柱國打得躺在床上,先前聲援過他的那些個好友同窗看得他被人抽倒在地,卻無人敢攔。

第二日更是被革去了光祿大夫的職位,。

之後又有傳言說,是他自己上稟皇上,主動辭去了官職。

可是文家此時家主被殺,家中頂樑柱怎麼可能會主動扔掉官位?如此做事,豈不是在自毀長城?

此時事情紛亂,一件接著一件反轉,讓人根本看不清楚。

尉遲傑一直等到梅忘笙已經離開,才漫步走到了王安風的旁邊,和他並肩,慢慢道:

“你打算要做什麼?”

王安風並沒有什麼掩飾,將方才說的話重述了一遍,尉遲傑似乎並沒有感覺到意外,聳了聳肩,道:“我也覺得你不像是個能夠當官的料子,還是江湖上比較適合你。”

王安風笑道:“確實如此。”

尉遲傑皺了皺眉,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