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腐。”

劍聖裴丹鼎不以為意,舉了舉手中的劍,微笑道:

“劍乃兇器,因血通靈。”

“唯盡力自持,方不至癲狂……”

宮玉將王安風放在地上,後者稍微踉蹌一步,勉強穩住了自己的身子,鴻落羽從懷中取出了數枚丹藥,直接塞到了王安風的嘴裡,看他盤坐在地,將這些丹藥的藥性盡數都消化掉,心中稍鬆口氣。

那兩名出身於文府的護衛本來武功尚且還在太叔堅和老祿上面,可是此時見到大勢已去,心中膽寒,隱有退意,卻被太叔堅和老祿兩人抓到破綻,一直被巨闕劍直接斬首,一者被老祿那把長刀穿心而過,死得不能再死。

太叔堅提著那一柄巨闕劍,環首四顧。

看到那斷裂的山崖,看到因為劍氣縱橫交錯而被割裂出來的道道猙獰痕跡,心緒翻騰,一時間幾乎難以自抑。

王安風本身曾經經受過三千年血參強化氣血,加上所服用的是吳長青親自調配的丹藥,一炷香的時間便將氣息調勻,所受傷勢得到遏制,雖然遠遠稱不上是已經痊癒,卻也已經停止了繼續惡化。

他睜眼眼睛,看到宮玉按劍站在了自己身旁,為自己護法,而鴻落羽則是雙臂抱起,靠坐在一顆斷掉的樹幹上,察覺到王安風睜開眼睛,挑了下眉毛,笑道:

“醒過來了?看樣子沒啥大問題。”

“不錯。”

王安風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朝著宮玉道:“多謝宮姑娘……抱歉,連累大家都陷入了危險,還好沒有出什麼問題,要不然我萬死難辭。”

宮玉搖頭,淡淡道:

“無事。”

尉遲傑的臉上彷彿籠罩了一層黑雲,走到他旁邊,欲言又止,最後看了一眼不再在意這邊的宮玉,還是低聲道:

“這兩個死士,還有千山思,還有埋伏在了文家的一百名弓箭手,確實是文家的手筆,只是我沒有想到,他們竟然兇狠瘋狂到了這種程度,幾乎不要命了一樣。”

聲音頓了頓,他眼神閃爍,輕聲道:

“你說他們是不是猜到了你的身份?”

王安風道:

“或者就是要你的性命呢?”

尉遲傑咧了下嘴,道:“別開玩笑了,我哪裡值得這麼大本錢?若是我家老爺子在,或者能夠值得這些人這麼瘋,可我家老爺子怎麼說也是上柱國,他們還不敢這麼亂來。”

“咱們先趁著現在安全,趕快轉移地方,找個安全些的小城呆一段時間,要不然若是他們還有後手追兵,便不好了。”

“之後我會給我家老爺子寫一封信,告訴他這裡發生的事情,然後讓我家老爺子出手對付這文家!”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王安風攙扶起來,王安風低聲笑道:“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吧?江南道十三郡中一等一的大世家,放到天下也是一個大世家。”

“就算是尉遲老爺子,想要動這樣的勢力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何況於鞭長莫及。”

尉遲傑抿了抿唇,沒有否認,突然惡狠狠地道:

“那也要讓他狠狠地出一次血!”

王安風失笑,道:

“拭目以待。”

眾人雖然幾乎人人帶傷,所幸沒有一人重傷,太叔堅半跪在地上,抬手撫摸著地面上的劍痕,感受到這劍痕之上清晰無比的刺痛,幾乎就要忍不住淚流滿面。

王安風此時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尉遲傑鬆開他,走到了老祿身邊,抬手重重拍在家將的肩膀上,大笑道:

“幹得不差啊,老祿!”

“回去以後我和老爺子好好說道說道,你這樣一個大高手,肯定還得要繼續加錢才行對不對,然後再討兩個漂亮姑娘當老婆,說,老祿,你又沒有什麼看上的姑娘,少爺我回去以後點齊人馬去給你搶回來!”

老祿額角微微抽搐,面無表情。

呂白萍冷笑,握著長劍的右手隱隱有些發癢。

宮玉雙目微合,抬手並指點出,一指清寒,孤寒聳立,已經有了三分天山劍意的雛形,而且極為純正。

雖然才從廝殺中活下來,眾人卻都很默契得並沒有去談論隱藏在這件事情背後的事情和隱情,鴻落羽雙臂抱起,靠坐在了樹幹上,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

王安風微笑看著這些朋友,然後輕輕俯身下去,將方才交手時候,甩出去到了地面上的木劍和劍帶重新背在了身上,看向鴻落羽,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