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十三年啊……!”

老人有些不耐煩,一巴掌拍在了謝山的腦門上,罵罵咧咧道:“讓你好好看,你他孃的頂嘴幹啥,抬眼看就對了,這一齣戲可比老子想的要有意思的多,不要誤了。”

“只看上面這兩個就是了,下面耍劍的那個不要看,你看了差不多會廢掉,用指頭的那個也不要看,看了更他媽的會廢掉。”

“可是下面那個大叔的劍法看上去更簡單啊?”

“簡單?他耍來耍去就只有一套劍法,可是這一套劍法每一次都不一樣,雖說每一次都絕不一樣,卻又確確實實就是一套劍法,這一套劍法都生出花了。”

“那指法呢?”

“指法?嘿,指法就更厲害了,裡面糅雜了超過十七種武功路數,你這麼笨,肯定學不會。”

謝山驚得吐了吐舌頭,道:

“十七種?這麼厲害的武功,我肯定是學不會的。”

老人不屑冷笑道:

“厲害個屁,老子從來沒見過這麼垃圾的武功,爛得跟一坨屎一樣。”

“啊?可,可是看起來不是很厲害嗎?”

老人道:

“是,可是武功是對人的,這套武功很廢物,可是這個人很強。”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好好修行,以下面那人的出手速度,就拿著小拇指戳戳都能把你給戳成一條死狗,氣都不帶喘的。”

“就這種爛得跟一坨稀泥一樣的武功,速度不夠就是個下九流的四不像武功,速度到了一定程度以上,就相當於同時面對複數的高手配合圍攻,防不勝防。”

“這也便是為何他能在裴丹鼎劍下支撐,甚至遊刃有餘的原,如此武功,著實難纏。”

謝山面露嚮往,道:“這麼厲害?”

老者和謝山呆了七年時間,一抬屁股就知道是要放屁還是拉屎,當下滿臉譏誚,道:

“你最好把你腦子裡的東西當屁放掉,這種輕功水準,百年之內的江湖中他能夠排得上前三,你這輩子是沒指望的。”

“還不如練劍,好好看!”

謝山老老實實哎了一聲,可是安靜下來沒有幾息時間,就又道:“老頭子你原來以為千山師兄會是什麼樣子?”

老人沉默了下,低聲罵道:

“幹你屁事。”

“好好看。”

宛陵城種黑衣老者看著旁邊桌上棋局,神色徐緩而平靜,略帶著幾絲鄭重之色,遙想著今日百餘里外的交手,雙目微闔。

右手手指上拈著一粒白色棋子,一下一下輕輕敲在棋盤上。

耳畔琴音婉轉,如同激流飛瀑。

老人大抵是覺得自己的這一局棋已經是無人能夠解掉,也不能夠說是真的無人能解,應當說在這偌大一處宛陵城丹陽郡中,沒有幾個人能夠解得開。

便隨手將手中的棋子扔在了棋盤上,滴溜溜打轉。

雙目微合,聽著耳畔琴音,屈指輕敲棋子以相合,輕聲道:

“好琴,好琴音。”

他似乎已經一點也不擔心佈下的局。

確實,又何必擔心?

這是他的傲氣,也是他的寂寞和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