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容上依舊還罩著半張面具,只露出了半張面龐,可是露出的這半張面容已經是天下絕色,此時抿嘴輕笑,更是十成十的天命風流。

定松低下頭來,不敢直視。

李婉順看到他手中木盒,溫和笑道:

“定送,你帶來了什麼?”

青年將手中的木盒抬起,輕聲道:

“今日太上皇命屬下去望雲亭中同奏琵笆曲,之後說聽聞殿下近日裡得了一株奇花的種子,是以為殿下搜尋了南疆的寶泥,說是若能夠種出,送一株與他老人家便是。”

李婉順嘆息,洗了洗雙手,輕輕開啟木盒。

手指輕輕拈起一些泥土,碾了碾,指腹感受到了獨特的觸感,示意定松將木盒蓋住,道:

“確實是上等的寶泥。”

“南疆百族對這東西看得比黃金寶玉都貴重,用的時候都是隻在一片土下埋下些許,便能夠勾連地氣,皇爺爺竟然弄來了這般多,定是又胡來了。”

道姑笑道:

“天底下也就只有長公主能夠讓太上皇陛下胡來了。”

李婉順無奈,道:“我倒寧願皇爺爺不要這樣,能夠弄到這般多的南疆寶泥,皇爺爺肯定眷養了許多武功高明的屬下,這瞞不過皇上的。”

她對於寵溺自己甚至於在當朝太子之上的二叔,只是以皇上稱呼。

道姑不以為意,道:“太上皇陛下眷養武者,陛下定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太上皇陛下也只是為了在江湖天下間尋些寶物,也是為了保護殿下,否則……”

她說到這裡,自覺失言,閉口不再繼續。

可是無論是出身邊疆戰場的定松,還是李婉順都明白。

一山不容二虎這是最簡單的道理,大秦當今的皇帝陛下出於愧疚之心,或者可以容忍老父的一些行為。

但若是太上皇的行為太過於明顯,或者過了度,那麼能夠橫掃諸國,壓得滿朝文武喘不過氣的皇帝陛下就絕對不會恨不下心來。

現在這位更年輕,更傑出的皇帝陛下,想要將太上皇的勢力掃除,幾乎不存在任何的難度,只能夠說是摧枯拉朽。

畢竟那位老者現在每日裡只是在太極宮中奏樂飲酒,沉溺於婦人醇酒之中,興盡則悲來,時而大笑大哭,幾乎像極了那些古代狂生。

她幾乎要忘記了自己少年時的皇爺爺是什麼模樣,只記得似乎並不是這般縱狂,想來也是,當年的事情所受創傷最大的便是他了。

長子被殺,二子逼宮。

李婉順心中思緒有些沉鬱,面上卻神色不變,輕笑道: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訊息可以解解悶嗎?”

定松微鬆口氣,應道:

“是有的。”

“今年的刀劍榜也已經排出來了,屬下離開的時候,太上皇陛下讓屬下帶一份過來,說是殿下您定是喜歡的。”

一邊說,一邊取出一份卷軸遞上。

道姑接過,走過兩步,為李婉順將這份刀劍榜展開,湊近了一同看。

大秦江湖中用刀使劍的武者最多,刀劍榜每五年一評,以戰績論,記載絕世高手之下的所有江湖人中最強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