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狂生。”

“當年他初來之時,還沒有立門立派,和老道門下弟子關係極好,日日在山川間撫琴對弈,長嘯而起,每每大醉才歸。”

“雖然出身於百年士族,身上卻無士族之氣,反而多見文人風骨,今日如此行事,想來也是受到了威逼不得不為之。”

“不過他縱然是被威逼,做出這種事情來,也絕不至於對我玉墟觀中的弟子真下殺手,情急之下,那一處反而應當是一條活路。”

呂白萍在旁邊聽著,忍不住插嘴道:

“都已經做出這種事情來了,再說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吧?”

守墟子搖頭道:

“小女娃尚且不知道人世間事情的無奈之處,有太多時候是真的毫無選擇餘地,無可奈何,你我本身想法反倒只是其次。”

“畢竟他如今已經是蒼羽別院的院首,不是當年孤家寡人,行為處事上都要受到許多鉗制,再不能夠隨心所欲。”

“倒也不能夠怪他。”

守墟子嘆息一聲。

呂白萍低聲咕囔兩句,沉默下去,雖然她還不能夠完全理解老守墟子所說的話,卻也能夠聽得出老者聲音中那種極沉重的感情。

王安風將手中茶盞放在桌上,站起身來。

揹負在後背的寬劍不知道何時已經被他握在手中。

拇指抵在劍柄上,稍微用力,彈出了一寸森銳的劍鋒,王安風眉目低垂,袖袍拂動,緩聲道:

“晏伯,還請在此稍坐。”

“晚輩去去就來。”

淡而鋒銳的氣息在他身上升騰起來。

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名劍。

劍出了鞘,自然就應該染血。

尉遲傑微微吸了口氣,突踏前一步,開口道:

“等一下!”

王安風駐足,看向尉遲傑,道:

“尉遲?還有何事……”

尉遲傑抬眸看著王安風的眼睛,道:

“王兄你武功雖強,殺又能夠殺得了多少?你畢竟只有一個人在,而對方是三個門派,超過六百人武者,其中必然有中三品高手壓陣。”

“而且,他們絕不可能毫無準備。”

王安風看向尉遲傑,聽出畫外之音,道:

“你的意思是……”

尉遲傑深深吸了口氣,道:

“我有辦法,可一擊而破之。”

“何況……”

他抬起頭來,看著前面神色清淡的青衫少年,咧了下嘴,雙眸之中這段時日裡的淡淡陰鬱散去,變得清澈許多。

王安風對於尉遲的變化一直未曾深究,只是看得出,此時眼前這世家弟子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

尉遲傑雙手一攤,如常笑道:

“我們這一脈,可從來沒有讓……王牌直接暴露,第一個衝在陣前的習慣啊。”

“無論如何,王兄,今日請信我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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