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百忍瞧著李乘風,覺得這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傢伙實在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可這話已經說出來了,便是身為皇帝,他也沒辦法幫李乘風把這話給圓回來。

趙百忍苦笑道:“那你便說說看?”

李乘風看了看左右,說道:“陛下,法不傳六耳!”

這一句話立刻又惹來朝堂之上一片罵聲:“黃口小兒,你說甚麼!!”

“我看你是想蠱惑皇帝,行幸進之事!”

“兀那小子,你別不知道天高地厚!”

“陛下,臣請治此子驕橫無禮之罪!”

“陛下,不可!此口一開,必定有許多譁眾取寵,大言欺世之徒心存僥倖,以此為倖進之階,到時候朝野上下必定浮華成風,大言成性,長此以往,不堪設想呀!”

面對這諸多怒罵質疑,李乘風只是微笑不語,一副胸有成竹,老神在在的樣子,趙百忍見眾怒難犯,便按著太陽穴道:“你們吵得朕頭痛欲裂,來人,扶朕回去歇息,今兒朝會便這樣散了吧。”

眾臣無奈,只好齊聲請罪,紛紛告退。

下了早朝後,李乘風裝模作樣的跟在朝臣後面,故意與他們落出一截距離,因為他知道,一會皇帝肯定會私下找他。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一個小黃門便跟了上來,悄悄的來到李乘風身邊,低聲道:“小官人請留步。”

李乘風扭頭一看,卻見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太監正衝著自己討好的笑著,李乘風微微一笑,道:“這位公公如何稱呼?”

這小黃門連忙賠笑道:“如何當得起公公二字,奴婢姓水,小官人叫咱水瓶兒便好。”

李乘風笑道:“那水瓶兒公公便在前面帶路。”說罷,他不動聲色的從袖子裡面遞過去一張銀票,水瓶兒也不動聲色的藉著袖口的掩護從裡面接了過來,他心中大為感動。

太監一直都是整個社會鄙視鏈的最底層,雖然他們當中有些人能夠身居高位,手握實權,可是這不能妨礙別人內心深處的鄙夷,他們也許會羨慕太監手中的權勢與地位,但絕不會羨慕他們的身份。

許多人連表面上的恭敬都難以維持,更不用說像李乘風這樣的人物了。

春江水暖鴨先知,太監是身處整個帝國最核心位置的人,皇帝陛下的喜好與傾向,他們豈能不知?

眼前這位小官人是什麼人?這八成是大齊將來的乘龍快婿,是駙馬爺!而且他自己還是天下第三門派靈山派的風雲人物,這一次參加天下第一斗法大會的帶隊領頭便是這位爺!

公主殿下從來對人不假於色,可唯獨對他青睞有加!不僅如此,趙汗青和趙烈先,一個太子一個皇子都對他百般拉攏!

什麼是天之驕子?

這便是天之驕子!

這樣的人物完全沒有必要來巴結自己,可他還是非常上路的按照規矩塞了錢,這說明什麼?說明這位小官人不是那種目中無人,眼高於頂的混帳東西。

小黃門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殷勤,他將李乘風引到永壽殿前,低聲道:“陛下、太子、四殿下以及太傅、六部尚書、五相俱在,小官人說話多留神。”

李乘風朝他微微點頭笑了笑,自己走了進去。

一進門,便感覺到一股熱浪撲來,顯然是宮殿裡面燒了地暖,即便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絨毯,踩在上面也能感覺到一股熱力直透腳心。

這小殿中果然如小黃門所說,朝中兩黨核心俱在,李乘風上前正要叩拜,坐在上首處的皇帝便擺了擺手,對旁邊的太監做了個手勢,讓他們搬來了椅子讓李乘風坐下。

李乘風朝場中諸位大佬拜見後,自己坐了下來,皇帝趙百忍道:“李愛卿,雖說法不傳六耳,可凡事總有個破例吧?”

李乘風方才是不想讓那麼多人人聽到自己的辦法去,否則說一個主意,就有人跳出來嘰嘰喳喳,挑三揀四,李乘風覺得自己忍不住會要上演全武行。

李乘風笑道:“陛下客氣了,微臣只是覺得方才人多嘴雜。”

趙百忍嘆氣道:“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文人啊,挑毛病一個賽一個的厲害,幹實事一個比一個沒用。”

這句話打擊面極廣,這裡在座的哪一個不是以文人自居?

李乘風哪裡敢接這話,他裝作沒聽見似的,眼觀鼻鼻觀心,倒是一旁的太子主動出來解圍。

太子道:“李賢弟,你有何妙法就別再藏著掖著了,須知你多藏一會,便有多一條人命死去!”

李乘風神色一凜,連忙道:“陛下,微臣之法有三!”

趙百忍大喜:“哦?”他本以為李乘風能說一個就算了不起了,沒想到,居然能說三個?

再怎麼不靠譜,三個裡面有一個稍微靠譜一點,那也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