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和趙飛月都沉默的看著昏迷不醒的太子殿下,都彷彿在看一個天大無比的麻煩。

過了好一會,李乘風才苦澀無比,彷彿嘴裡面嚼著黃蓮一般道:“太子殿下不應該在神京的皇宮裡面嗎?為何會在此處?”

趙飛月目光復雜的看著太子 ,道:“三哥監國六年,有三年的時間都不在朝中……”

李乘風驚愕道:“他不坐垂堂,那還去哪裡?四處遊玩麼?”

趙飛月搖了搖頭,道:“我轉世以來,若論打從心眼裡敬佩某人,除了宮主以外,全天下只有兩人,其中之一便是三哥。他雖然貴為太子,可為人端莊方正,愛民如子,是天底下一等一正直正義之人。”

李乘風聽得沉默不語,他聽說過太子賢明的名聲,但成安城離神京太遠了,是整個大齊最北部的邊陲位置,又離靈山太近,因此太子的賢明雖然傳播到了這裡,但並沒有真正引起李乘風的注意過。

在他的看來,這不過是歌功頌德的鼓吹罷了,而且,趙飛月雖然如此說,李乘風心中依舊有著深重的懷疑。

李乘風是一個外表隨和可親,可內在堅定如鐵的人,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任何關於人與事的描述與判斷,他都是半信半疑的,他要透過自己的觀察和判斷才會得出一個自己內心相信的結論。

李乘風道:“所以,他來這裡是來賑災的?”

趙飛月想了想,道:“未必,因為這裡的災情發生得過於突然,三哥未必能趕得這麼快。如果真能這麼快趕來,那刺客能這麼快跟來的話……”

李乘風道:“既然敢對太子下手,那此人一定非同小可!你很有可能也認識!”

趙飛月沉默了一會,道:“應該是四哥……”

李乘風心中猛的一沉,苦澀道:“我就知道……”

趙飛月低聲說著:“父皇共有五個兒子,兩個女兒。其中長子,也便是大哥早年夭折,二哥在父皇四十多歲時才得來。父皇老年得子,自然是欣喜若狂百般寵愛,二哥我雖然從未見過,但聽三哥和四哥說,他才能卓著,品行高潔,從小就展露出了聖君之相,能力才華遠怎麼他們二人之上,非常為他們所敬仰崇拜。”

李乘風面色凝重,道:“可我聽說二皇子不是很早就死了麼?聽說是暴病而亡?”

趙飛月搖了搖頭,道:“不,是……二皇子想要宮變。”

李乘風驚愕道:“他要造反謀逆?等不及了?這樣他還品行高潔?還聖君之相?”

趙飛月看向李乘風,認真而凝重,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不,他想推翻乾坤神教!”

李乘風張口結舌:“乾坤神教?!他?一個皇子?他瘋了麼?”

趙飛月點了點頭,道:“皇家與神教的鬥爭,這幾百年來持續了很久,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皇家輸,神教贏。”

李乘風心中一動,看向太子,道:“那有沒有可能……是乾坤神教的人在追殺太子?”

趙飛月想了想,搖頭道:“不太可能。現在乾坤神教對神京,對皇室的掌控力空前絕後,他們沒有必要殺太子,雖然三哥一向不喜歡神教,但他們根本不怕這一點。因為他們知道,不管誰坐上那個位置,都必須尊崇他們,否則……他們的皇位就坐不穩!”

李乘風想了想,又道:“那你四哥為什麼要追殺太子?”

趙飛月嘆氣道:“因為他們在爭奪皇位……”

李乘風愣了一下,苦笑道:“沒錯,是我笨了,除此之外,還能有其他什麼原因呢?”

正所謂天家無人情,父子反目,兄弟鬩牆的事情在千百年來一次又一次的上演,為了那張皇位,他們前仆後繼,鮮血如洋,屍骨如山也萬死不悔。

只是……他媽的四皇子跟太子搶皇位,他媽的為什麼要把小爺也捲進來?!

李乘風心中破口大罵,他苦澀的對趙飛月道:“那我現在扔下他跑,還來得及麼?”